枕上宠婚:全球缉拿小逃妻
第五章:陪酒女
可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好丢了他的颜面?
“顾惜……”阮颜迟疑了半响,才开口说道。
“陪酒女,你以为你是谁?我说的是实话,有错吗?”
没想到那女人又插嘴说话,眼神不屑的盯着锦曦,“我说你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就这等姿色也想来巴结这的人?”
“你什么意思?”锦曦原本压抑住的怒火顿时又重新燃起。
女人嗤笑一声,一字一顿道,“我的意思就是……像你们这种身份卑微的人,不配到这种地方来,至于她……”
媚眼流转,望向阮颜,“这副模样,也想和顾总扯上点什么关系,简直是赃了顾总的眼。”
“你!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金!”
倘若前面不是阮颜阻止,恐怕锦曦早就动手了。
现在某个人非是给脸不要脸,她也没必要再忍下去。
她可以容忍他人骂自己,甚至打自己,但独独不能忍受涉及到自己身边的人!
这样的姿色?涂得一脸厚粉,见光死的陪酒小姐哪有脸说阮颜?
阮颜是顾惜城堂堂正正的妻子,凭什么要受这种放荡女人的侮辱?
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锦曦三步作一步走到女人身边,随手拿起一瓶威士忌,将椅在大腹便便的男人怀中的女人揪了起来。
“你干嘛?松手!”原本就三点式装扮的女人,被锦曦这么一扯拉,顿时春光乍现。
她没想到自己随口说说,就惹得对方大发雷霆,一张白粉脸满是惊惧。
妞过脸求助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却不想方才还对她千答百应的男人神色错愕,随即惊恐的坐到了一旁。
挣扎着回过神,头顶的酒瓶便直直砸了下来。
锦曦猩红着眸子,用足了力气。
阮颜惊诧的望着面前的一切,本想阻止锦曦的,可不知为何,居然眼睁睁任凭它发生了。
“砰!”
“啊!”
随着酒瓶破碎,女人的尖叫响彻包房,她惊恐万状的愣在原地,锋利的玻璃块扎进了皮肤,渗出鲜红的液体。
而锦曦显然也傻眼了,踉跄着退后一步,手一挥,酒瓶便“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四零八碎。
锦曦愣住,她做了什么?
“来人啊!来人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包房内顿时混乱起来,酒杯碎裂的声音,以及尖锐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不过一会儿,门口就出现了十来个高大精壮的黑衣人,戴着墨镜,估计是这儿的保镖,将包房团团围住。
而包房内的人一个个都怔在了原地,声音戛然而止,望向门口,只见黑衣人散开,让出一条道来,一个白色西装的男人慢条斯理的走上前来,栗色的发,栗色的眸中盛满笑意,不薄不厚的唇挑起一个绅士的弧度,却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而紧随在男人身旁还有一个前凸后翘的漂亮女人,紧身黑色超短连衣裙,黑丝高跟,分外妖娆。
白晟焱迈步入内,半眯着鹰眸扫视了一圈,包房内的空气像是冷凝了一般,在场的人全都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众所周知,白晟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在他的地盘砸了场子,简直是在撂虎须。
唯有顾惜城,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像是没有察觉到白晟焱的到来,黑眸晦暗而深邃。
“怎么回事?”白晟焱的视线逡巡着,不带一丝温度的问道。
无人应答,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敢吱声。
白晟焱转眸,目光落在顾惜城身上时,嘴角一咧,讪笑道。
“顾总,实在是抱歉,没想到,我这才出去一会儿,就弄成这样,是白某照顾不周了……”
话落,白晟焱招了招手,他身后的性感尤物就心领神会的走上前来,搔首弄姿的站在了顾惜城面前。
看来,白晟焱刚刚确实是去替顾惜城找女人去了。
阮颜的视线被吸引过去,性感妩媚,只是那双黑眸中却澄澈如同无云的蓝天。
更令她错愕的是,女人的眉眼和白染出其的相像。
没想到,这白晟焱为了讨好顾惜城,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在她愣神的时候,白晟焱也留意到了她。
微眯的眸子一沉,女人长相清丽,似乎在哪里见过,在他还想看得更清楚的时候,阮颜扭过头,看向了别处。
白晟焱抛开思绪,目光再次落在了顾惜城身上。
顾惜城连看都没有看女人一眼,斜椅在沙发上,“咔哒”一声,点燃了一支香烟。
第六章:不寒而栗
顾惜城指尖点点星火,他深吸一口,犀薄的唇勾出一抹寡淡的笑,在袅袅烟雾中却叫人不寒而栗。
顾惜城始终没有发话,沉寂的神色,讳莫如深。
白晟焱有些尴尬,半天没听到顾惜城的回话,就连他特意为他准备的女人,也没有瞧上半眼,这……
白晟焱敛了脸上的笑意,倾身往前走去,手工皮鞋踏在玻璃渣上,窸窣的声音令人心悸。
包房内的温度一点点下降。
“这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扰了顾总的兴?”白晟焱一声怒呵,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水晶桌,发出剧烈的响声。
众人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天上人间’的白总,可不是好惹的!
捂着满脸玻璃渣的女人一听这话,倏地站了起来,潸然泪下,哆哆嗦嗦的指着锦曦,“是她……她……,白老板是她生事!”
“我……我……你胡说!”锦曦吓得语无伦次,“是你先出言不逊的!”
她自然清楚这包房里能跟顾惜城喝酒玩乐的一定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而天上人间的白老板,他的暴戾恣睢,她也是有所耳闻。
倘若不是那个陪酒女嘴巴不干净,对阮颜恶言相向,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在锦曦得心里,阮颜是个纯洁温婉如白莲花般的女子,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倘若不是阮颜,她锦曦早就没命站在这里了。
所以她发誓不会让阮颜受人欺辱,就算豁出性命,也绝对不可以!
可是在白晟焱阴侧侧的目光盯向她时,阮颜不可抑制的怕了,慌乱的看向阮颜,“颜颜,……你亲眼见到……是她……”
锦曦颤着嗓音,说不出话来,而那女人一声痛哭扑在了白晟焱面前,脸上满是泪水,掺和着汩汩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白老板,在天上人间这几年我一直兢兢业业,可你看看,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把我弄成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干下去?”
女人涕泪俱下,身子不住的颤栗。
包厢内回荡着女人的哭声,白晟焱并未安排人带这个女人去医院,目光阴冷的站在原地。
他垂着眸子,像是在思忖些什么。
女人见状,哭得愈发歇斯底里,一双染满血渍的手拽住了白晟焱的裤腿。
白晟焱皱眉,神色中是昭然的厌恶,“安静点!天上人间的人,哪是随随便便就能欺负的,天上人间一定会为你做主!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话音刚落,女人立刻收住了眼泪,身子却还止不住颤抖。
白晟焱掉转视线,淡唇勾着浅浅的笑意看向锦曦,只是那双黑眸却阴鸷得可怕。
“敢在这打人滋事,胆子不小啊?”
白晟焱声音低沉,如从深渊发出,听得人胆战心惊,他猛地侧头,一声令下,“给我打断她的手!”
男人话一出,原本恭恭敬敬站在门口的黑衣人当即上前就要拽走锦曦,锦曦反应不及,踉跄一步,身子直直摔在了地上。
“颜颜……”锦曦的嗓音带着哭腔,眼含泪水求助的望向阮颜,阮颜嘴角抽搐,“放开她!”
闻见这道清亮的声音,顾惜城如湖水的幽眸惊起一丝涟漪。
黑衣人一把将锦曦从地上拖了起来,而白晟焱眸光一淀,眉心逡起一团雾,挥挥手,黑衣人的动作顿住,松开了阮颜。
阮颜抿唇,赶紧冲到了锦曦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扶起锦曦,秀眉紧拧,不卑不亢的对着白晟焱质问道,“天上人间就是这么护短的吗?包庇员工羞辱客人,还枉顾法律,对客人动手?”
晦暗得灯光下,阮颜清秀的五官愈显精致动人,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中,令人眼前一亮。
顾惜城的指尖萦绕着烟雾,眸色暗了暗,脸上的神情变化都落入了白晟焱的眼中。
白晟焱在风花雪月的场所混足如此久,自然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寻常。
他眸光涣散,瞥了瞥顾惜城,又侧眸望向阮颜,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看得众人一脸茫然。
阮颜眼见着白晟焱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前来,她攥紧手心,即便内心有些慌乱,表面仍旧不输气势的瞪向他。
当然,她也没希冀顾惜城会站出来帮她。
从她出现,顾惜城一直是那副慵懒闲散的样子,像是视她如空气一般,没有表明她是他的妻,就是在她备受羞辱的时候,他也置若罔闻。
如今,她算是万念俱灰了。
倘若当初她不抱希望,又怎么会绝望至此?
第七章:就是这样接客的?
白晟焱眼梢上挑,盈盈笑意却莫名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羞辱客人?我可是只看见我的员工被打成这样,没凭没据,我难道会相信一个外人?不过,如果你非要说我护短的话,我今儿个就把这护短的罪名坐实了!”
阮颜一听,顿时语噎,杏眸瞪向白晟焱那张笑得如沐春风的脸,却觉得分外刺眼。
“再者说,天上人间有天上人间的规矩,你的朋友在我的地盘惹是生非,就要付出代价,你要是非插手的话,那……”
白晟焱顿了顿,冷喝出声,“黑子!”
“是……”一个黑衣男人立马走上前来。
“带走,把她们的手都剁了!”
白晟焱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部愣住,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锦曦也是懵了,意识到自己拖累了阮颜,死死抱住了阮颜,明明自己怕到了极致,却还护住阮颜不肯让人动她分毫。
阮颜咬牙,神色冷清,这种时刻,反倒镇定了下来,只是一张巴掌脸有些苍白。
“嘭!”
在几名黑衣人联手拖走两人时,一道剧烈得响声震响,不过瞬间,包房内鸦雀无声。
顾惜城大手重重的拍在了沙发的扶手上,从凹陷的沙发足可以看出,力道之大。
可在大家的视线都转移到他身上之时,他抬手扯了扯衬衣的领带,璨若星辰的眸无形中散发出冷冽阴鸷的气息。
顾惜城面无表情,灯光下的俊颜半明半暗,叫人揣测不透,白晟焱眼尾上扬,隐隐透出一抹难以差距的笑意。
他方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顾惜城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顾惜城会怎么样,结果不出他所料。
这个女人,对顾惜城来说,果然非比寻常。
白晟焱是个聪明人,不过一个小小的激将法,就引出了一切。
“滚!”顾惜城扔出一个冰冷的字,语气不容反抗,如同黑濯石般的眸凌厉骇人,浑身散发出高高在上的王者风范。
滚?
白晟焱怔了一会儿,随即冷冷喝道,“听不懂顾总的话么?还不赶紧滚!”
在场的人如梦初醒,在白晟焱话音还未落下之时,便鱼贯而出。
眨眼间,包房内只剩下寥寥数人,被锦曦哑破了脑袋的女人看着白晟焱,不肯出去,却硬生生被人抬走了。
锦曦眼中泛着泪水,拽着阮颜的手,紧紧也不愿意松开,
顾惜城冷血狠辣丝毫不输白晟焱,她怎么放心阮颜独自一人跟这个恶魔共处一室?
更何况篓子是她捅的,就应该她来补!
“放心吧,你先出去。”阮颜冲着她莞尔一笑,想要安慰她,可锦曦却固执的站在原地。
顾惜城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他的话没人敢忤逆,她不想拖累锦曦。
而且她到这来找他,并不想闹事……
而是为了结束这段六年来的利益婚姻。
只是这样罢了。
“顾总,这……”白晟焱睨了锦曦一眼,所言的自然是她在天上人间动手的事。
阮颜闻声,琉璃般的眸望向顾惜城,就见他面无表情的张了张嘴,冷冷的语气道,“这是你天上人间的事,和我无关。”
短短一句话,阮颜便听懂了顾惜城话里的意思。
言下之意,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帮锦曦,即便她是他的妻子,天上人间要怎么对锦曦,他都只会置之度外。
阮颜的喉咙溢上无比苦涩的液体,鼻尖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白晟焱闻言,唇边漾起明了的笑,恭敬道,“顾总,那您……”
目光转向阮颜。
顿了顿,“我先行告辞了……”
话落,白晟焱转身消失在了门外。
他当然不会真断了锦曦的手,像他这样老奸巨猾的人,自是懂得权衡利弊。
锦曦是阮颜的朋友,而阮颜……
跟顾惜城两者的关系,似乎不简单。
光从刚才顾惜城的反应就可以看出,这女人在男人心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倘若他真让人剁了阮颜的手,恐怕不只是他,就连整个天上人间都要毁于一旦。
白晟焱消失后,包房的空气也像是被抽干了般。
阮颜咬着牙,手心紧攥,抬起头瞪向男人,“顾惜城,刚刚你也在场,分明是那个女人挑事……”
她说着,男人倏地迈步过来,黑色的身影如同巨大的网,将阮颜笼罩。
阮颜心脏绷紧,一种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
第八章:你是在欲拒还迎吗
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却因为地板淌满流水,脚底一滑,就踉跄着往地上摔去。
就在她准备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蓦然,感觉到一只结实有力的手将她揽住。
阮颜瞪大了双眼,还来不及回神,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鼻尖萦着淡淡的烟草味,顾惜城粗糙的手心抚在她的腰上,紧贴的胸膛,温度似乎渐趋升高,令阮颜涨红了脸蛋,心脏莫名狂跳不止。
“顾……顾……惜城。”阮颜的脑袋一片空白,连带着说话也支支吾吾,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怎么?你脸红什么?”顾惜城唇角上扬,溢满了戏谑的味道,手心却不安分的游离着。
每过之处,便燃起一簇火焰,阮颜的呼吸都困难起来了。
原本来之前准备了好久的话,也被一口气堵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双手却下意识的推拒着。
“你这是在欲拒还迎吗?”顾惜城声音揶揄,眉梢轻轻挑起,唇边的弧度像是有蛊惑人心的魔力,“那我是不是该配合你一下?”
说着,笑意骤然收敛住,隐约有些揾怒,那低沉沙哑的嗓音,似是要将她的自尊辗碎。
配合?
阮颜刚要挣脱他的束缚,顾惜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翻身,将她狠狠抵在了墙上。
“啊!”
她尖叫一声……
顾惜城将她的手反锁在背后,白皙的脸蛋摁在冰冷的墙壁上,背脊被紧贴着男人滚烫的胸膛,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令阮颜难受不已。
包房内闪烁着暧昧的彩灯,男人冷冽的俊颜明暗交错。
阮颜脸色惨白,手心由于害怕而渗出涔涔冷汗。
她的胳膊上垮着一个手提袋,由于方才的一番挣扎而撩起了一半,一抹纸白跃入眼帘,顾惜城眸色暗沉了几分,轻皱的眉毛,如湖水的黑眸暗潮汹涌。
白纸黑字,顾惜城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他的手顿了顿,压抑住扯出那张纸的冲动,他俯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语气却冷漠得令人浑身颤抖。
“阮颜,整整六年,没想到你头一回主动找我,居然是为了离婚,真是可笑!”顾惜城像是自嘲似的轻笑出声,眼底一片晦色。
偌大的包厢,危险的火焰,一触即发。
估计是顾市集团的前台早就通知过她找他的事。
“阮颜,你真够行的!嫁给我五年,心里喜欢的却是别人,为人妻子却不守妇道,既然这样,你当初又何必嫁我?”
顾惜城的怒火烧到了头顶,阴狠着声音质问道。
阮颜一冷愣,不知怎的,理智的弦登时绷断,“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
歇斯底里的嘶吼出声,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着,眼底积蓄的泪水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薄薄的唇没有任何血色。
可话音刚落,阮颜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得,表情一僵,转过头,朦胧的视线中,是顾惜城若有所思的样子,幽瞳讳莫如深。
阮颜咬着唇,心刹那慌了。
“我……不是……”她吞吞吐吐,嗓音微哑,“那天,我见到……见到你和白染……”
顾惜城墨染的眼涣散开来,目光如箭,紧盯着她姣好的侧颜,冷冷问道“我跟白染怎么……”
阮颜点点头,抿着唇角,迟疑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良久的沉默,像是时间停滞在了那一刻,阮颜思绪万千,终于还是出声,“你和白染,在,在南海商场……你们……一起……搂在一起。”
支吾着说完,阮颜如释负重的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耳边传来男人一声嗤笑,即便音乐声再大,阮颜也听出了笑声中的冷意,一种大山压顶的感觉,澄澈的眸被泪水濡湿,提心吊胆的等待着顾惜城的回话。
顾惜城棱角分明的唇勾出一道讥诮的弧度,英俊的脸上布满阴霾,那漆黑如夜的瞳孔在灯光下格外阴冷。
南海大厦?白染和他?
真TM可笑!
“惜城……”见他良久无言,阮颜小心翼翼的唤了他一声。
他沉默,算是承认她所说的了么?
那天在南海大厦,远远的,就看见一对俊男靓女相携进了南海酒店,那道黑色高大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而他的怀里,正是笑靥如花的白染。
抬起眸子,却倏忽下巴被猛地扼住,迫使她扭着头看他,手心的力度,令阮颜轻嘶了一口气。
顾惜城眸光灼然,目光落在她苍白清秀的脸上,那波澜不惊的眸,是令人揣测不透的寒冷。
两个人,在沉默中互相僵持着。
“阮颜……”
半响,顾惜城冷清而又低沉的声音跳进耳膜。
第九章:不入流的谎言
顿了顿,他一字一句道,“我和白染?你以为拿着白染就可以当挡箭牌了吗?我跟她确实在一起过,可那都是曾经了,你跟穆以恭呢?阮颜,这么没有不入流的谎言就像推脱掉你给我戴绿帽子的事实?看来,是我太高估你的智商了!”
顾惜城面色阴冷犹如千年寒冰,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怒意的火焰,紧扼住女人的下巴,恨不得要将她掐碎。
谎言?
他说她撒谎?
她阮颜这辈子最不会的便是撒谎,也从来没有撒过谎,除了那一次,他问她是不是因为穆以恭才离婚。
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被顾惜城咄咄逼人的攻势里,彻底懵了。
在阮颜失神的时候,顾惜城冷哼一声,甩开了她的下巴,眼里全是昭然的厌恶。
而束缚着阮颜的另一只手也松开,就是紧贴着她的身子也退后了几步。
阮颜突然失去了桎梏,身体一软,如泥般瘫倒在了地上。
顾惜城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的姿态,俊郎的容颜没有一丝温度,烟瞳漾了漾。
“给我……”他兀地开口。
阮颜一怔,目光茫然的抬头看他,就见他皱起了眉,语气淡淡,“你不是要离婚么?”
为了和他离婚,可以连身体都不在乎,甚至可以昧着良心撒谎,大概,和自己在一起,对她来说太过折磨了吧?
既然这样,他就让她得偿所愿。
可是他顾惜城痛恨的就是看见阮颜那双干净无暇如琉璃的眸,这,会让他动容,失控。
别开视线,他害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将她锁在身边,再也不肯放手。
留一个心不在自己身边的人,也不过是彼此折磨。
顾惜城的话,却着实出乎了阮颜的意料,不过,转念一想,又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以为,顾惜城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和动怒,仅仅是由于他认为她出轨罢了。
像顾惜城这种集光环荣耀于一身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尊严被侮辱?
阮颜手忙脚乱去掏手提袋里面的纸,纸业一角被汗水濡湿,
颤抖着正要将协议书递过去,就被顾惜城冷冷躬身,迅速拿过,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白纸平摊在了交叠的双腿上,顾惜城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支随身携带的笔,薄抿的唇冷漠斐然。
笔尖刚触在签名栏那一行,顾惜城突然顿住,目光怅然若失的盯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
阮颜坐在地上望着顾惜城的一举一动,无意间就注意到了男人微微发抖的手。
他怎么了?
阮颜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来,转移了目光,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而吓了一大跳。
他那么讨厌她,怎么会舍不得离婚?
要不是当初她同意和顾家联姻,他和白染的恋情又怎么会无疾而终?
说到底,她才是令人痛恨的插足者吧?
只是怎么……
阮颜暗自思索着,而那头的顾惜城已然挥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他的名字——顾惜城。
他起身,将白纸黑字还给阮颜,她低头看过去,顾字开头的那一笔被黑色的墨水染得一片模糊。
鼻尖一酸,泪水险些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而顾惜城站在原地,灯光下的黑影拉得老长,相顾无言。
阮颜将协议书塞回手提袋,有些忐忑,喉咙蔓延起一种酸涩的液体。
半响,开口道,“既然签了字,我们什么时候去……”
字已经签了,只等着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可顾惜城日理万机,她……
正迟疑着要怎么说,顾惜城抿抿唇,打消了她的顾虑,“周六,我会让秘书打电话通知你。”
阮颜闻言,无声的叹了口气,事已成定局,从此二人陌路不相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她只觉得心口有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见他没有说话,阮颜抬起脚就往门口走去,可刚要迈出门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倏忽顿住。
扭头,发出如蚊呐的声音,“今天锦曦她……”
一句话还没说完,阮颜就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凉意倾身而来,她不自觉往后退去,却差点绊住门槛摔翻在地。
踉跄着站稳,抬眸便是顾惜城冷若寒霜的脸,嘴角挂着寡淡而讽刺的笑意,“阮颜,你难道不知道,从你让我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你想让我帮你,麻烦有点自知之明!”
第十章:不带一丝情感
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让阮颜有片刻的怔愣,很快,又回过神来。
是她太没有自知之明了,离婚之前,他尚且对她漠不关心,又怎么奢求离婚后,他还能帮自己呢?
如今就是连‘顾太太’这个名分都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阮颜有些慌了,攥紧了衣角,不敢去看男人的眼。
她这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希冀这个男人来帮自己?
阮颜额前的发被冷汗浸湿,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呼吸,深吸了一口,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不好意思。”
话落,转身一步一步的消失在了包房走廊。
阮颜迈着步子,再也没有多停留一秒,她知道男人在身后凝视着自己,只觉得如芒在背。
就在阮颜拐角进电梯的那一刻,顾惜城才怅然若失的收回了目光,薄唇紧抿,狠狠的拧了拧眉头。
……
阮颜进了电梯,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在放下不少。
她捂着起伏的胸口,仰着头,努力不让眼底千转百回的泪水滑落眼角。
电梯玻璃窗倒映出她苍白的脸,像一只落荒而逃的兽。
六年来,在他的面前,她永远也无法做到平静如水。
不过今天,终于是最后一天了。
阮颜浑浑噩噩走出‘天上人间’,细碎的眼光铺满全身,微风带了一丝莫名的凛冽。
这么个日夜的等候,终究成了过去。
可是一路出了天上人间的门,阮颜都没见着锦曦,脑海中浮现出锦曦在包房挺身护她的画面,阮颜的心陡然柔软简一下。
四下张望了一番,依旧找不到锦曦的身影,阮颜掏出手机,莹润的指尖轻触,拨通了一串号码。
话筒响了几声,还不等阮颜开口说话,那头就传来锦曦带着哭腔的声音,阮颜一个激灵,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颜颜,当时你也在场,是那个女人先出口伤人的,快过来救救我……”锦曦哆哆嗦嗦的求救道。
“小曦,你在哪?”阮颜一听见锦曦的声音,不免有些焦急。
“我……我在警察局。”锦曦声音颤抖,将泪水咽回。
阮颜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师傅说了目的地,又安慰锦曦道,“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
警察局在南海市最接近西郊的地方,阮颜紧掐着手心,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昭示了她的焦灼。
十几分钟后,车辆停在了警察局门口,阮颜付了钱,便刻不容缓的奔了进去。
拉开审讯室的门,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锦曦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白晟焱单手插兜,漫不经心的姿态斜睨着锦曦,周围还站了几名问话的警察。
看到阮颜过来,他缓缓抬起眸子,墨黑的眸似是探寻般的目光看了过去。
阮颜只是匆匆瞥了他一眼,就径直往锦曦的方向走了过去。
听见了动静,锦曦才从凌乱的发中探出一个头望向来人,有些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一见是阮颜,激动的起身趴在阮颜的肩膀上,又痛哭起来,“颜颜,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坐牢啊……”
阮颜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思绪万千。
她算是故意伤人罪,不是赔上一大笔钱,就是赔上自己好几年的青春。
锦曦从小无父无母,孤苦无依,那时候还是阮颜见她可怜,接济她和她的养母,否则至今她们还在风餐露宿着。
她没钱没势更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阮颜便给她提供了工作和住处,她感激不尽,对阮颜更是视同救命恩人。
这次的事,也是因为她,而一时冲动。
“我也不想这样的……要不是那个女人侮辱你……颜颜,我最忍不了的就是有人欺负你……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没命了,颜颜……”锦曦说着,无比自责起来,“对不起,我总是给你闯祸,都怪我……”
“没关系,没关系,小曦,不怪你……”阮颜顿了顿,捧起锦曦哭的梨花带雨的脸,盯着她的眼睛,轻省开口,“小曦,你信我么?”
锦曦愕然,“颜,怎么这么问?”
阮颜扬起手,替锦曦将零落胸前的发捋到耳后,随即握住锦曦的双手,“小曦,你难道忘了,我好歹是阮家千金,光凭阮家在南海市的影响力,再不济,我也不会让你蹲监狱,小曦,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救你出去的,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锦曦怔怔对视着阮颜那双满是笃定的墨瞳,唇齿间莫名苦涩难抑。
而就在这时,现在一旁的白晟焱缓缓出声,“王sir,这件事你务必给天上人间一个交代,既然她不肯赔钱,那……你们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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