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丸子 发表于 2017-5-10 10:11

小花


      因为身体欠佳,小花好几个月没有在网上活动,空间也没有更新过只字片语。她好像打算无期限地封闭自己,直到全世界都把她遗忘。
      前几天,她悄悄地回了趟老家看望母亲,顺便散散心。大山里清新的空气,和与世无争的原始景色让她郁结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这天早上,一个做医生的朋友给小花打电话,问她回家没有,说要是回家了,想邀请她一起参加第二天的春游。小花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就一口拒绝了,她怕自己拖队伍的后腿,更是对自己的身体严重的不自信。医生朋友一听小花不愿意参加,就说去山里买点茶叶,顺便体验一下传说中的山路十八弯。
      车子九点左右到了小花家门口,从车上下来好几个人,除了那位医生朋友,还有一位漂亮的墨镜美女,外加一个俊美文雅的鲜肉少年。最后一个下车的男士,听说就是传说中的师奶杀手,外号许文强的Z先生。虽然有两位都是初次见面,但是大家都不陌生,有说有笑中,气氛非常融洽。墨镜美女劝小花一起去玩,说遮阳帽太阳镜都为她准备好了,人多爬山有劲。医生朋友也极力怂恿小花一起参加,说专门开车来接她,要是不去就太不给面子。犹豫不决的小花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她说怕身体吃不消,万一在爬山途中晕厥了怎么办?要是如此会扫了大家的兴。Z先生见状,不管三七二十八,拽住小花的手就往车里拉,他说:“你就放心大胆地跟我们走吧!又不是跟团,你要是走累了,随时随地都可以停下来休息。退一万步说,随行的不是还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嘛,要是有突发事件,我们背也要背你下山。” 说完就要把小花往车里塞。小花被他们说得也有点心动,找了一个无力的借口说:“我爬山的运动鞋没有带,总不能穿着皮鞋爬山吧?” 小花话音刚落,就见妈妈拿着运动鞋走了过来,说:“穿我的去吧!”。小花换好鞋,背上早就准备好的双肩包,上了医生朋友的车,朝40公里外的目的地进发。
   他们一行人爬上了传说中的小长城 “白崖寨”,从上山到下山,他们花了整整四小时,途中的所见所闻,各种小插曲,好多趣事,估计没有三五千的文字是描述不出来的,这篇文字里就不做细述,过段时间再写。下面我就来说一说,下山后发生的一件事,这里取名叫:

   《一场不同寻常的相聚》
      到了山脚下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虽然吃了干粮,但是大家还是感觉饿了。Z先生提议抓紧找饭店吃饭,不然五脏庙就造反了,讲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医生朋友开着车,在山脚下的街上找饭店。冥冥之中好像有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指挥着一切,撮合着一场不同寻常的相聚。这条街上的饭店在下午三点多无一例外都关门休息,没有开张。无奈之下,大家一行人只能开车往回走,打算路过 “破凉镇” 的时候再想办法解决吃饭问题。
      车子风驰电掣开了十几分钟后,来到了繁华的破凉街,挑挑选选中,大家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一家饭店。因为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饭店里面除了一对正在聊天的中年男女,没有第三个人。看到大家进店吃饭,中年男女热情地站了起来,说他就是老板兼厨师,想吃什么马上就能做好。
      真的是神速,不一会工夫,五菜一汤就做好了。大家也真是饿了,风卷残云般都吃得津津有味。店老板坐在另一张桌边,笑眯眯地看着几个家伙大快朵颐,享受着食客对他厨艺的夸奖。突然,小花像是某种神灵附体一样,放下碗筷,木然地朝店老板走了过去。“老板,你是破凉镇本地人吗?” 小花脱口而出。店老板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我就是本地人,在这里开饭店十多年呢。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小花又问:“你知道破凉有个叫‘北风叽’的地方吗?我想打听一个人,什么村我不记得,只知道生产小组的名字叫 ‘北风叽’。” 店老板又问:“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大,他家的大体方位是否知道?” 小花思索片刻说:“25年前我去过一次,那时候我还小,很多记忆已经模糊,大概离镇上三五里路。我要打听的这个人叫余祥子,478岁左右,是我落难时认的大哥。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失联25年了,直到去年下半年无意中听说,1993年因为高考再次失利后,他受不了打击,最后就疯了。我一直以为,他早已经出人头地当大官了,所以从来不曾想去攀亲,但是,听说他疯了的消息后,我想找机会去看看他。” 听完小花的一席话,店老板非常热心,他说:“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地方,这个人,但是,我有一个管户籍的朋友肯定知道,你稍等片刻,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从店老板和他朋友的对话中,小花听出了一个大概,内心莫名其妙一暖。
      放下电话,店老板说他那个管户籍的朋友马上过来,决定给他们带路,去找那个叫 “北风叽” 的地方。听到这,小花有点激动,她顾不上那帮还在吃饭的朋友,匆匆跑到对面超市买东西去了,她不能空着手去看她祥子哥。
      等小花从超市回到饭店的时候,就看到屋里多了一个穿制服的中年大哥,简单交流一番后,原来他就是那位热心的户籍大哥。他说,他也不知道具体的地方,但是,他有个朋友在那边开诊所,刚刚也联系过了,那个朋友说去的时候路过他门口叫他一声,他直接带路。还说 “北风叽” 以前是叫柏树村,现在改名叫先觉村,那个余祥子在村里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大部分村民都喊他兄弟俩 “代奀、滴奀”。
      一辆车子坐不下那么多人,墨镜美女和Z先生在饭店里等小花他们回来。医生朋友开着车,拉着小花和那个美少年外加管户籍的大哥,朝“北风叽”驶去……
      记忆中的三五里地,现实生活中有十多里,目标越近,小花的心情越紧张,有忐忑、有不安、她不知道,等会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一幕。车子在诊所朋友的指引下进了村,来到余祥子家门口,熟悉的红砖房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破旧了不少。小花下了车,发现铁将军把门,透过没关的窗户往里看,屋里没人,凌乱的房间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写满字的香烟包装纸。小花知道,祥子哥写得一手漂亮的楷体字,这些烟盒纸上的文字,肯定是他写的。正在出神的小花突然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她转过头,看到一个邻居大嫂边走边说:“你们是他家亲戚吧,他们都去地里割油菜去了,我去帮你喊啊?” 小花连说谢谢,说她是余祥子的朋友,今天过来看看他。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小树林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哪个找我?我就是余祥子。” 人未出现声先到,小花按着砰砰乱跳的心,寻着声音迎了上去。人影一闪,一个五官还算熟悉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小花面前,除了鬓边的些许白发,除了有点发福的身材,除了皮肤比较黑,样子和25五年前的祥子哥一般无二。
       “祥子哥,你还认识我吗?” 小花拉着余祥子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余祥子面无表情地说:“不认识,你是谁呀?”
      小花继续问:“大哥,是我呀,当年的那个后山妹,你不记得了吗?”
      余祥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停下脚步说:“你不会是山里妹小花吧?”
      小花稳了稳激动的心,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大哥,你记得你和小花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吗?”
      余祥子脱口而出说:“当然记得,是在湖北,在一个叫八里湖的砖厂认识的。”
      小花强忍着失控的泪,再问:“大哥,这么多年的事你还记得?” 余祥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瓦解了小花心里的防线。只听他说:“当然记得,再过200年我都不会忘记!”
      小花拉着祥子哥的手往门口走,仿佛回到了20多年前。突然,余祥子停下脚步,问小花:“你知道我是哪个吗?” “当然知道,你是我大哥祥子呀?” 小花如实回答。余祥子听了有点生气,说:“我是大汉天子,我有经天纬地之才;我又叫李煜,也是个大诗人。我写了很多诗,等会给你看看让你长长见识。” 这几句话,弄得小花措手不及。重逢的喜悦让她差点忘掉了祥子还是个病人,这样的回答又让她的理智回到了现实。
      小花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钱,塞进了祥子哥的口袋,又从车上拿下刚刚买的礼物一并递到了祥子哥的手中。余祥子拿着东西,跟小花说:“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 小花说:“大哥,你愿意跟我拍张照片吗?做个纪念。” 余祥子听了这话,好像突然清醒了不少,看了看自己又脏又破的衣服,说:“我去换件衣服再拍吧。” 说完就进屋去了。邻居大嫂看到这一幕,难过的说:“他好久没有这样清醒过,还知道换件干净的衣服。两个老人也不容易,自己一身的病,还要带着这个疯儿子,造孽哦!” 话音刚落,余祥子的爸爸妈妈回来了。两个老人都被无情的生活折磨得弯腰驼背,满脸病容,再也寻觅不到一丝20多年前的痕迹。小花上前喊了一声:“大伯,大妈,你还记得1992年有个后山妹到你家借宿的事吗?” 两位老人同时摇摇头,说一点印象都没有。知道小花是来看他家祥子的,大伯满眼含泪,艰难地搬出一张凳子,叫小花坐。从老人的眼中,小花读出了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辛酸和无奈。
      拍了一张合影,小花索要了他们家的电话号码后起身告辞。大伯大妈执意挽留,说吃了晚饭再走,小花婉言拒绝了,她怕自己情绪失控,她迫切的想找个无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场,不然心口堵得痛。祥子哥又一头钻进了房间,大声地朗诵着他的诗词,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真正印证了那句名言:精神病人思路广,智障儿童欢乐多。
      在回去的路上,小花一直默默无语,心头五味杂陈。医生朋友开导她说,祥子哥比你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今天见了,应该欣慰不少。小花感慨说:“都说现在世道冷漠,可是我今天遇到的全部是热心又善良的人。热心的饭店老板,热心的户籍大哥,热心的诊所先生,热心的邻居大嫂,更有你这个全程陪同的好朋友,没有你们大家的善良和热情,我小花这辈子也许也见不到祥子哥。”
      天边的夕阳如火似血,音响里又传出那首熟悉的旋律:……蓦然又回首,是牵强的笑容,那多少往事飘散在风中……
      记得去年10月29号我发表了一篇日志《命运》,写的就是小花和余祥子相识的点点滴滴,今天这篇文字其实就是《命运》的续集。


鬼谷子 发表于 2017-5-10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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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有义,赞一个!

梦之情服饰 发表于 2017-5-10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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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诚致远 发表于 2017-5-11 17:16

“都说现在世道冷漠,可是我今天遇到的全部是热心又善良的人。热心的饭店老板,热心的户籍大哥,热心的诊所先生,热心的邻居大嫂,更有你这个全程陪同的好朋友,没有你们大家的善良和热情,我小花这辈子也许也见不到祥子哥。”{:5_233:}{:5_233:}{:5_233:}

芦笛 发表于 2017-5-13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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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有义,赞一个!

竹叶 发表于 2017-5-18 11:00

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假期回来也不联系我?

松兹艺术馆 发表于 2017-5-18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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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发表于 2017-6-16 22:11

{:5_233:}{:5_233:}{:5_233:}{:5_220:}我害毒了,想吃醋!

123拖拉鞭 发表于 2017-6-17 20:46

精神病人思路广,智障儿童欢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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