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诚致远 发表于 2020-2-4 20:42

《我下嫁的实用老公,拖着5个穷亲戚》

      在这个春节里,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与春节不期而遇,人们有太多的不安和恐慌,这也是多数国人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不平凡的一个春节。在不安与恐慌中却涌现出一批网络能手,他们在互联网平台上利用各种媒体手段发表五花八门的调侃视频和搞笑段子,这些调侃视频和搞笑段子既调节了人们不安的情绪,也活跃了网络气氛。            疫情的拐点还没出现,担心和不安依然继续,为缓解郁闷的心情,打发一点难熬的时间,我给大家分享一篇我认为很有教育意义的文章供大家欣赏。
《我下嫁的实用老公,拖着5个穷亲戚》
【一】

必须承认,当初下嫁给乔安国,就是贪图了他的英俊和实用。
他家一共兄弟姐妹五个,其中一个小时候因为感冒烧成了盲哑人。我嫁给他时,我爸气得住了院。
我家是正宗的书香门第,爸妈都是大学教授,弟弟妹妹的婚姻都是非富即贵。我虽没能考上大学,但中专毕业后,进国企当了会计,老公乔安国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工人,没房没钱,还有一个残疾的弟弟需要全家养活。
可是,乔安国还是小乔的时候,182的个头儿,五官帅气逼人,身上的工作服永远干净笔挺,工作服里面的假领一直白得耀眼,我犯了花痴,一心追求他。 婚后,我和他一大家子挤住在一起,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直到儿子乔乐出生后,我爸妈实在不忍心,让我搬回了娘家。
乔安国是家中长子,做得一手好饭,而且收拾家务堪称专业。自从我们住回家里后,弟弟妹妹回家的次数明显变频,不为别的,就为乔安国张罗的那一桌好饭好菜。
渐渐地,乔安国就成了我们家的超级保姆,大家心安理得地支使他做各种家务,那态度很明显——你既然没能耐赚钱,那就应该做好后勤工作。
这其中,包括我。
毫不夸张地说,儿子小乔从小到大,除了喂奶是我亲力亲为,其他一切事务几乎都是由乔安国料理的。
他的任劳任怨让我们过得和睦温馨,但唯独一件事让我不快,那就是乔安国对他那个穷家的牵挂。
今天他妈病了,明天弟弟结婚,后天妹妹出嫁,大后天那个残疾弟弟又出事了等等,总之,那个家就像一团乱线,缠在一起,理还乱,剪不断。
刚搬离婆婆家那会儿,逢年过节我还回去一趟,可是,随着一次次话不投机,我索性一年也难得回去一次,谁家有喜事,我基本不到场,只出钱,不出人。
日子久了,对于乔安国偷偷攒私房钱贴补家里这件事,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嫁给乔安国,别人看着不般配,但我乐在其中,至少在这场婚姻里,我可以因为优越而任性。
【二】


更何况,乔安国是一个如此实用的老公。
爸妈年纪渐长之后,生病住院的次数多了起来。父母每次生病,弟弟妹妹都是只出钱,不出力,我又手脚笨,全是乔安国无怨无悔地陪护。
爸爸妈妈慢慢被乔安国感动,对他的态度也不再像从前那么居高临下,而是越来越依赖。
2016年爸爸病逝,他缠绵病榻4年,全程都是乔安国照顾。他提前办了内退,我和弟妹三人乐得当甩手掌柜。爸爸临终前,留给我一句话:“对小乔好点,咱家都欠他的。”
爸爸走后,妈妈的身体每况愈下,片刻离不开人,我累得腰酸背疼。妹妹自己开公司,以喊我去公司帮忙为由,让乔安国接过了照顾妈妈的重任。

2017年11月妈妈离世时,立了遗嘱,把她全部的财产和住的这套房子给了乔安国。
去世之前,妈妈含着眼泪,对我们姊妹仨说:“我和你爸其实很失败,你们三个都顶不到小乔一个……”然后,握着乔安国的手,闭上了眼睛。
对此,弟弟妹妹包括我,非常不忿。就像妹妹说的,乔安国这种没能耐的人,吃苦耐劳不是他的美德,而是他的谋生手段。
更何况,他靠着这一招,赢得了房产和爸妈将近30万元的存款,也算是他这个穷小子的人生逆袭了。
当然,妹妹这样说老乔,我还是要护着他的。好在,弟弟妹妹冷嘲热讽几句后,这件事就此翻篇。
他们在爸妈走后,依旧经常不请自来地登门,像使唤佣人一样:“姐夫,我想吃鲅鱼饺子啦”,“姐夫,馋你做的油豆炖排骨了。”
我把爸妈留下的30万直接存在了我的名下,准备留给了儿子乔乐。我怕这些钱到了乔安国手里,他背着我去帮衬过得并不富裕的弟弟妹妹们。
我爸妈去世后,乔安国没了负担,开始照顾他高寿的老妈,跟兄弟姐妹频繁聚会。我偶尔参加一次,都会头疼很多天。

他们从头到尾讨论着退休能拿多少钱,哪里的芸豆便宜,这个季节要晒萝卜瓜子了……三句话,离不开吃喝拉撒,还聊得热火朝天。
每一次回去,乔安国都会带回各种吃的,轻描淡写地对我说:“家里人让我给你带的。”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打着算盘:这些年,我帮衬着他们的那些钱,够买多少这些东西。
后来,公公婆婆也去世了。可是,乔安国一家的聚会依然一周一到两次,无外乎就是在一起吃吃喝喝,家长里短。
【三】


然,人有旦夕祸福,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生活极其精细的我,在例行的年度体检中,被最终确诊为淋巴癌中期。我当时就坐在了医院的地上,赶紧给乔安国打电话。乔安国轻车熟路地帮我联繫医生,安排了住院,排上了手术日期——这几年,他淨跟医院打交道了。
一切就序后,我才想起给弟弟妹妹报告这个坏消息。结果,弟弟在美国出差,妹妹一家三口在海南旅游。他们不约而同地给我往卡裡打钱,豪气地对我说:“姐,你不用担心钱。”是啊,人在病中,钱就是最大的底气。
然而,手术后,我再有底气也慌成一团。乔安国忙裡忙外,端屎端尿,儿子小乐偶尔来搭把手,可是,他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一脸茫然。更多时候,他只是拿著个手机在我旁边坐著,吊瓶眼看见底,甚至要我来提醒他。
见儿子粗心,乔安国干脆二十四小时陪护。结果,三天不到,他的高压就熬到180。小乐对他爹说:“都什麽时候了,还舍命不舍财,请一个护工啊。要是你俩都倒了,我一个人怎麽可能照顾得过来。” 那语气,多像曾经的我。关心是一部分,嫌麻烦才是真相。
这一次,乔安国也动了气:“你妈那麽要面子的人,能忍受护工帮她翻身、接屎接尿啊,这是钱的事嘛!” 看著乔安国紫裡带黄的脸色,我心一横,让护士长帮我请了护工,命令乔安国必须住院把血压降下来。乔安国嘴上答应了,告诉我他回家去拿一些东西。
可是,他刚出门不到五分钟,他家裡的那个微信群就炸锅了。我虽在群裡,但一年也讲不上两句话,淨围观他们兄弟姐妹天天早安晚安,晒各种家常菜、自拍图,说著不知笑点在哪裡的笑话。
那天,他们纷纷@我,七嘴八舌:“大嫂,病了也不告诉我,真是不拿我当家人”,“大嫂,想吃啥,我一会儿过去带给你”,“大嫂,才知道你病了,今晚我陪护”……
还不等我一一回复,小姑子已经第一个冲进了病房,她单位就在离我医院不到二百米的地方。进屋,一看见我,小姑子的眼睛就红了:“大嫂,这麽大的事,你居然让俺哥瞒著我们。要不是俺哥也病了,实在忙不过来了,他不说这事儿,我们还没事人一样在家裡傻吃傻喝呢。”我内心一热。
这个快言快语的小姑子像一阵风,话没说几句就出去了,再回来时,手裡拿著新买的床单枕巾,一一帮我换上:“大嫂,我知道你爱干净。”然后,又把柜子裡的饭盒筷子都拿出来,重新洗了一遍,嘴裡还抱怨著:“俺哥倒是个男人,干这活儿就是不行。”
小姑子从进屋就没闲著,不一会儿,三个小叔子和二小姑子及他们各自的妻子、老公全来了。七嘴八舌地讨论我应该吃什麽,讨论晚上谁留下来陪护,声讨我拿他们当外人…… 他们家人就是有这种能力,所到之处,迅速变得菜市场,充满著生活的烟火气。
几番讨论过后,做公交调度的二小叔子迅速地制定了一个值班表,发在了家庭微信群裡。除了聋哑的三弟外,其他两个弟弟、弟妹和妹妹、妹夫都在陪护的值班表上,包括家裡谁买菜,谁做饭,几点交接班,都安排得头头是道。
二小叔子在群裡说:“像以前一样,能请年假的请年假,请不下来假的,自行协调白班和夜班。” 二小叔子发完值班表,兄弟姐妹们纷纷回复:“OK”、“不愧是当领导的,就是有组织能力”、“二哥,给你点赞”……
就这样,乔安国的兄弟姐妹们行动起来了,每天衔接有序地来医院陪护,每次带来的饭菜都精心搭配,知道我爱干净,床单枕套一天一换,怕我悲观,他们不是教我看抖音,就是给我念网上的小段子……
同房的病友羡慕地说:“现在居然还有这麽团结的大家子。”而我的内心既温暖又惭愧。
这是我自结婚以来,第一次与他们如此近距离地相处,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他们互相之间爱得那麽火热。
乔安国只是急性高血压,可是,住院一天后,医生给开了安眠药,饱睡了一夜后,血压平稳下来。可是,每次他血压值一出来,陪护的弟弟妹妹立马把消息发在群里,大家一片欢呼。
人在病中,心思细腻敏感,我秒懂了乔安国对那个穷家的热忱与全身心的付出,那样的爱与被爱,是人与人之间,多麽迷人的部分。
说到底,决定我们一生悲喜的,不过是身边为数不多的这几个人。乔安国一家人,是亲情里的明白人。
【四】

小姑子一提及哥哥生病了,眼泪就像自来水一样,告诉我自己上学时,大哥怕她因为家裡穷而自卑,总是给她钱,有一次去看她,把兜裡的钱全给了她,然后,自己一路从郑州乘车回到大连。
三小叔子娶弟妹时,没有钱买房,弟妹父母坚决不同意。乔安国就带著弟弟妹妹,把弟妹父母家的小院子给翻新,围了栅栏,挖出一个养鱼池,种上了花和葡萄,对人家父母说:“我们家虽然没有钱,但我们家有人。弟妹嫁给我们家,你就相当于多了五个孩子。以后,我们几个,您随叫我们随到。”

这份实诚,最终还是打动了弟妹的父母,而乔安国当初这么说的,后来也是这么兑现的。弟妹爸妈家的大事小情,他们五个悉数到场,生生把别人爸妈,变成了自己的父母。
而听说我病了,弟妹的爸妈几乎天天都来,大老远地倒三遍公车,就为来看一眼。我几次劝阻他们,大妈却说:“人生病了,最爱想爸妈,他们都不在了,我们就天天替他们来看看你。”
这样的人和事,陪著我打发住院时光,让我每每疼痛、灰心、绝望,都会从心底生出活下去的希望。
我甚至后悔,这些年来,我像个局外人一样,把自己孤立于他们的世界之外,孤傲不屑。可是,我又错过了多少琐碎中的真情时光?
而我自己的弟弟妹妹呢?弟弟自给了钱之后,都没再过问我术后的情况。仿佛我得的不是癌症,而是感冒。
海南旅游的妹妹为我在网上订了鲜花,每天早晨八点准时送到病房。旅游回来,来医院看了我一次,见乔安国的弟弟妹妹们排班那么严谨,无比放心地对我说:“姐,他们家人就是时间不值钱。那我就该上班上班,总得有人赚钱吧。你缺钱就吱声。”
从来到走,她一直戴著厚厚的口罩,手上还套著手套,始终跟我保持著半米的距离,装备得像是来探望一个SARS患者。望著妹妹优雅的背影,我心裡凉凉的。
术后第六天,我的后背突然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包,疼到窒息,我觉得自己可能去日不多了。而主治医生正在北京出差,听说我的情况后,医生连夜往回赶。医生凌晨六点到大连,我七点被推进手术室。乔安国的弟弟妹妹齐刷刷地站在手术室门口,两个小姑子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
我突然羡慕她们那个贫穷而有爱的家庭,被哥哥爱过、照顾过,他们活得赤诚热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对别人的疾苦,可以迅速地感同身受。
马上要进手术室时,乔安国握著我的手,对我说:“别怕,我和弟弟妹妹都在外面陪你。等你出来了,给你包你最爱吃的三鲜馄饨。” 如若从前,我会嘲讽他就知道吃,我会反问他有没有医疗常识,可是,此时此刻,我那么依赖他,我终于明白,他像宠爱孩子一样宠爱着我,一顿好吃的,是他五十几岁的人生里,一直在用的抚慰家人的方式——这是一个大哥的习惯,也是他的绝招。
劫后馀生,我后背鼓起的包原来是因为动脉破裂,如果再晚半个小时,我可能就没了性命。出了手术室的我,刚刚苏醒,看著他们抱作一团,哭成泪人,我问自己:我何德何能,值得被他们这么发自肺腑地关怀。转危为安后,弟弟妹妹轮番照顾我,他们交接班时,像查房的大夫一般,事无俱细地交代注意事项。 我生长了多年的自私高冷,就这样被他们春风化雨融掉了。
【五】


一个半月后,我出院了。可是,二叔子又排班了,把我后来放化疗的时间和他们陪护的名单发在群裡。
每天,弟弟妹妹一定会@我,问我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出院的我,跟乔安国每个周末都去菜场买一堆菜,然后,召唤弟弟妹妹们,包括我的弟弟妹妹,一起回家吃饭。
乔安国的弟弟妹妹们进屋,换完衣服就进厨房,谁都不闲着,张罗一桌饭菜就跟搭个积木一样地默契神速。
看著他们在煎炒烹炸里聊天,为又涨了几十元的工资喝到半醉,我不再厌弃,而是乐在其中。除了生死,其余都是小事,人生,不就是要在这些小事上大动干戈,过出热烈的滋味嘛。
我在大病一场之后,“性情大变”,开始关心粮食蔬菜,开始“插手”弟弟妹妹的生活,希望用乔安国式的浓浓亲情,焐热我那高知高冷的弟弟妹妹,让他们此后余生,也能相依相伴。
人生海海,能决定你这辈子悲喜的,不过身边的那七八个人。我一度嫌弃老公的小市民亲戚,但紧要关头,还是这些亲人赤诚热烈地守护,给了我生生不息的支持和鼓励。
总是在繁华落尽,我们才能明白,比物质更重要的,唯情而已。

大V 发表于 2021-3-6 17:54

写的真好,给作者赞一个,亲情可贵。这老公是我学习的榜样呀,只希望你们永远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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