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工——《远行》续集
自我千里迢迢来到姐姐在九姑医院上班,居住的地方,因为姐夫也在早些时候从动乱的重庆来到九姑,所以我没有睡觉的地方;姐姐就以熟人关系,叫我借宿在一个孙姓朋友家中,与其比我稍小儿子孙全富同睡一张床。几天后,姐姐就安排我到迁移不久的千岭轧花厂作小工;每天一元钱。因为轧花厂还有不少基建工程,我被当时的宿松县建筑公司的孙师傅安排去筛沙子。
原先已经有两个中年妇女在筛沙子,但满足不了需要。我来之后,凭着年轻力壮,且因不偷懒,我一个人筛的沙子,就足够施工需要。不到一个月,孙师傅就辞退了那两个妇女,由我一个人负责筛沙。
因为劳动强度比较大,我每餐至少要吃半斤米饭,一毛钱的菜;按此算来,加上有时食堂卖肉食,每月30元的工资,就所剩无几了。
孙师傅知道这些情况,在第二月,他主动提出:“小江做事肯干,老实;我们不能亏待老实人;他的工资要增加到1·2元”。如此,我的工资基本上与那些正式建筑工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时,因为盛行个人崇拜,人们都要履行所谓“早请示;晚汇报”;高唱“忠字”歌(不跳“忠字舞”)。傍晚,在履行完这些仪式后,建筑公司那些工人有的就下象棋。我也会两下,因此不免也就在傍边指指点点。有人就叫我与他人对弈;居然,我竟胜多负少。
轧花厂管理员吴云才喜欢下军棋;在一个下雨天,我与他对弈。其实我们二人棋艺基本相同。一次,我将“炸弹”放在“地雷”位置,“炸死”了他的“司令”,他不善言笑的脸上露出赞许的微笑。
因为粮食需要个人向食堂缴纳,所以我根据姐姐的安排,到乡下姐夫的同事家去购买;每斤米二毛五。姐夫的同事赵东计还在重庆,没有回宿松。在第二次到赵东计家时,姐姐没有同往;他的妻子委托我给赵师傅写封信。他的妻子除了诉说其家中的一些情况,变故外,言语中透露出对丈夫的思念。我据其口述书写;对其思念之情,以质朴,真切的词语表达。
当我将已经写好的信,念给这位少妇听后,她脸上泛起红晕,连声说“好!谢谢兄弟!”
在接近年关时,建筑公司基本停工了;我也准备回重庆老家了。除了购买车,船票,我已经所剩无几。姐姐除了给家里买些鱼肉外,另外还给了我几十元。
我背着20多斤的年货,启程了。经过来时的路,7天的旅程(轮船到重庆是上水航行),我终于回家了;而时局比来安徽时,稳定多了。当全家人看见姐姐买的那些雪白的猪油,猪肉,从未见过的白鱼,个个喜笑颜开。父母知道姐姐的情谊后,父母那昏花的眼睛流露出幸福的泪水;父亲感叹道:“秀最孝道哟!”
家中父亲养了一只猪;猪菜除了开荒种的菜,有时还到附近菜蔬社由弟弟去弄些。我在漂泊几年后(文革大串联)才正式回到家;那些种菜,养猪的事,基本上就归我了。
此前,因为我和哥哥都基本在外,随文革的浪潮漂泊,减轻了家庭负担,所以,家庭的日子并不艰难。而到了99年10月,“九大”召开,文革耽误的大量小学,初,高中生,面临“到广阔的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99年10月12日,我们家三兄弟:大哥,二哥我,三弟,就被下放在小说《红岩》中的游击队驻地:华容山脚下的农村生产队。如此算来,我家就有四个孩子被下放(姐姐在63年下放)。从此开始了我的另一段人生。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