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之际忆:谢二娃
谢二娃的真名我已经记不起了;他家就住在我家水土镇跃进桥的新华路193号斜对面。房子很矮,仅仅有两间。记得谢二娃的父亲在解放初期,是一个做鸟枪的,后来被政府安排到北碚玻璃厂当工人。谢二娃姐弟四人,他排行老二,个子矮小;他上头有个姐姐、其下有弟弟、妹妹。因为谢二娃从小看着父亲做鸟枪,所以他对钳工手艺感兴趣,因此他也经常做些机械小发明。而我比谢二娃大几岁,也从我父亲从事棉絮加工中,熟悉、学到一些机械、电气知识,因此,我与谢二娃有共同语言。
记得在69年,我同谢二娃和他的姐姐都面临下放当“知青”,而当时谢二娃仅仅15岁,他的姐姐只有16岁。为了日后的生活,我与谢二娃从在水土镇的“仪表厂”堆放的边角材料中,“搞”了些铁皮,制作小凳子。当然,我制作的,比谢二娃多些,记得有四个;他只有两个。
当我们把这些铁皮玩意带到乡下时,那些山区农民感到新奇,纷纷赞赏。
记得在71年端午,谢二娃约我一同回家。下午,我就到谢二娃姐弟住的解放大队处。他们姐弟二人很热情,临时订了一床棉被,供我晚上用。看着谢二娃的姐姐订棉被的动作比较慢,我接过针线,三下五除二就将棉被订好;其中原因,是因我母亲早亡,针线活已经熟悉。
因为我的到来,邻居社员们窃窃私语,问谢二娃,我是不是他的姐夫。当我明白后,嫣然一笑:他姐姐仅小学毕业,且从小看到他姐姐一贯大大咧咧,并无真才实学,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她。
次日,他们姐弟挑着生产队分的杂粮回家,而我只有一小包生产队分的小米。在那崎岖的山路,谢二娃姐弟走得很艰难,所以,他们的担子主要还是我帮助挑的······。
第二年,我就迁移到安徽了。有一年,我回重庆老家,打听谢二娃的下落;哥哥告诉我,听说他被招工了;后来,我回重庆老家,听哥哥说,谢二娃他们厂倒闭了;再后来,我回老家,听说谢二娃因为行窃,从高处跌下来,死了。
记得在我们儿时,我们这条街的孩子,大都有去偷煤、偷菜的行为,但谢二娃一家的孩子,几乎没有如此小偷小摸的行为。记得因谢二娃在农村,家中有些五金工具,生产队怀疑谢二娃有偷窃行为,曾经举报公社;结果经调查,这些工具是他父亲做鸟枪时遗留下来的。
谢二娃,当时一个乳气未干的孩子,和他未经世面姐姐,到农村“战天斗地”而独立生活,何以为生?其误入歧途,仅其之过?
或许,我未到安徽,其终未必。
谢二娃,我曾经儿时的朋友,你是那么不值一提,但有一个人还记得你,我儿时的伙伴:谢二娃;愿你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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