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姐 夫
屈指算来，眼下，大姐夫离开我们已经有100多天了。 那是今年9月10日，中秋节，一个团圆的日子。清晨5点左右，我正筹划中秋小长假到哪里去游玩一下，忽然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来一看，大姐打来的，她带着悲腔大喊：“老弟呀，你姐夫刚刚离开了人世……”。我大脑一片空白：今天是个团圆日，怎么有这样的消息？来不及多想，急忙穿好衣服。顾不得吃早餐，弄了个车飞奔九江市。 直接到了殡仪馆。哀乐低徊、纸灰飞白。几位亲属在一旁默默地忙碌着。望着躺在冰棺里的大姐夫，虽然我明白几个小时之前跟突而其来的脑溢血作斗争的大姐夫是异常痛苦的，但此刻的大姐夫神态安详，一如以往我来到他家。记得以前我每次见到大姐夫，他总是笑脸相迎，边招呼我边递烟倒水、十分热情。然而此时，热情的大姐夫再也不会说出半句话的问候了，而是双目紧闭、与我们阴阳两隔！ 大姐夫今年78岁了，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本分、勤奋、乐观、向上的大“好人”。在这之前，也没有听闻大姐夫有过什么大病，他能吃能睡，而且坚持锻炼，行路飞快有力。“昨儿下午走路时他走在我前面，还一路催促我走快点……”，大姐边哭边叙说，没料今天早晨躺在床上的大姐夫眼耳鼻流血，医生赶到时宣布人“走了”，诊断为“脑溢血”…… 认识大姐夫，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那时，刚过而立之年的大姐夫是江西某垦殖农场的一个农民，大姐经人做媒嫁了过去，在小学读书的我第一次到那儿去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大米饭管够、西瓜青菜管够，劳作归来的大姐夫还会变戏法般的给我买来零食、玩具，而这些，是我在贫穷的故乡所无法享受得了的。 大姐夫性情温和，不紧不慢，他会烧饭、会洗衣，干农活有韧劲；而大姐则性子急、爱唠叨，经常高声嚷嚷。譬如早饭后，大姐夫总要将锅台抹得干干净净方才扛起农具走向土地，大姐可不乐意啦：“咱家几十亩棉花地，像他这样慢慢吞吞，要干到猴年马月才侍弄得完呐……”于是，夫妻俩不免拌嘴，每次拌嘴，总是以大姐夫默不作声埋头苦干作罢。 大姐夫“阳光”。他生活的农场，虽然生活无忧，但是是一个干重体力活的地方，一望无垠的棉花地，栽种、除草、撒药……，在烈日和暴雨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这份艰辛的。记得上初中时的有一年我去大姐家度暑，有天上午心血来潮，提出帮大姐到棉田里撒药。身背着沉甸甸的农药箱，我边压水箱边艰难地朝前走……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眼看别人已经走向了对岸，而我仿佛一叶孤舟驶入了无边的大海，总也到不了头！后来还是大姐夫走上前来帮我完成了这任务……。仅此一次劳动，就让我领略到了农场职工劳作的艰辛，他们的果实中倾注的汗水与付出！但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看见过大姐夫愁眉不展或怒形于色，即使烈日高照，汗流浃背，大姐夫脸上都会流露出不经意的笑容。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一种不屈耐劳的本色！更是一种阳光心态！！ 大姐夫“知足”。大姐大姐夫一共育有2个男孩，在他们精心培育之下，2个孩子走出了农场，考上了高等学府，踏入社会后挺有出息的，这一点是大姐夫和大姐夫妇骄傲的“资本”。所以，不管是在农场，抑或是在大城市生活，大姐夫总是一脸知足。平日里，他默默无闻地给孩子们当好“后勤”。及至两个孩子成家立业他后仍然如此。记得好几回我去他家，清晨都是看见他帮孩子们抱着被子到阳台上去晒，还亲自给儿子孙子洗衣服，这一点，一般的“大老爷们”有几个能做得到呢？我知道：这是大姐夫出自内心的自愿这么干，因为在他心中，孩子就是他的骄傲，孩子就是他的资本！虽然大姐夫也读过书，也知书识礼，但由此看得出他对知识的向往和对人才的尊重！正是因为“知足”，大姐夫总是洋溢着满脸的笑容！ 大姐夫“正能量”。大姐夫虽然是一个农场职工出身，但他十分关心时事政治，记得那时什么“两伊战争”、东欧剧变；领导出访、人士变动等等他都能说得出一个子丑寅卯，而且不时加以评论，这说明大姐夫不是一个一般的退休人员，始终关注着国际国内大事。我喜欢写作，也喜欢看新闻，有时晚上跟着大姐夫在一块，咱俩就这么一直看新闻，这个台没有了，换下一个频道；咱们边看边议论，产生过不少新观点。直到看到所有频道都打出“今晚节目到此结束、谢谢观看”字样，我们才去休息。据大姐说，即便是一个人，大姐夫也常常把所有频道看到没有节目，他才休息。估计这也是大姐夫透支身体的一个具体表现。后来中央台有一档综艺节目叫《远方的家》是大姐大姐夫夫妇必看节目，那是介绍全国知名景点及其民俗饮食的节目，原来，这几年，大姐夫已经年逾古稀、大姐也早年过花甲，孩子早已成家立业，他们夫妇二人也逐渐爱上了旅游，所以特别留意这样的综艺节目。记得大姐大姐夫也曾去过西部大草原，到过东北大平原，更游过北上广，只差没到港澳台……，那是退休后的大姐夫度过的一段难忘的时光。 只惜天不假年，再过2年即将八十岁的大姐夫就这样匆匆离别了人世，我知道他肯定心有不甘，他大儿子的孩子明年春上才降临人世，他没有看见；他准备到珠三角地方旅游乃至居住一段时间的愿望还没有实现！作为弟弟，我祝愿年逾古稀的大姐身体健康、安度晚年！祝愿两个外甥事业蒸蒸日上、生活幸福美满！！王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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