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爱

寻梦不悔

言爱是哄哄咧咧，我说爱时平淡又简单。父亲与母亲是苦难中结婚成家，没有婚礼，也没有摆什么酒宴。母亲拿着一个小四方型梳头盒子，也就是装梳子加女人扎头发的一些零碎东西，这个梳头盒就当做是嫁妆。因为母亲自六岁时，外公外婆两个月内离开，留下几个未成年的孩子，等到长大成人，那年代也没有什么东西，想要好嫁妆自然是难。父亲一张结婚的床还是借来的，被子什么也是借来的，想热闹自然也是假话。就这样两个人简单又平淡的养育着几个儿女。

自母亲嫁给父亲后，家一直是贫寒的，一无所有，需要两个人共同努力建设美好未来。先前是按照公分来称粮食，父母因几个孩子，还有老人没干活，每个月做来做去也只那么多公分，等待称粮食的时候，父母亲总是等最后，因为做的公分还不够称粮食。人家上场的人多，公分自然多，粮食也自然多。每年父母亲总是不够吃，越是粮食不多，孩子越是能吃，每年母亲总要到别人家去借粮食。等待改革开放后，分了责任制，老百姓可以自己有田有地，随自己开荒种地。母亲日夜不停的跟父亲唠叨，这里种什么，那边栽什么，只要有空地的地方，一点不放过。白天不到天黑一定不回家，山地剩余不多不做完不回家。那时候我们都小，都只会张大嘴巴要吃，根本不知道粮食来得那么苦。母亲每次很晚回家时，我总会埋怨母亲，说也不知道早点回家，总是天黑后回来。母亲总是回答我说：“你晓得么丝，不早点做完，明天下雨后不好种，要是遇到插秧或者插红薯时，地没挖出来，就得等到下次了，这样秧苗就生长得没有那么好，不做哪来吃的呢？”等母亲说完，我就不做声，一边帮母亲烧火做饭。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父母辛勤的劳动，流着辛勤的汗水，用双手慢慢建立起像个样子的家来。

先前我们是没床铺可以睡觉的，是父亲用装满粮食的木头柜子，四四方方两个柜合并一起，我们姐妹就这样睡了不知道多少年，至少童年时期一直是这样睡来着。父母亲一样样置办，先把肚子填饱，再来置办家用，母亲生怕比人家少了一样，生怕粮仓不满，每天唠叨，每天天不亮起床，风里雨里，总算把粮食做了起来，不用再跟人家借粮食来吃。老房子翻新后还另外盖了三间明三暗五的瓦房，砖块是我跟父亲日夜在田间一起撘出来，那时我才十五岁，担水和泥，帮父亲挖泥巴，然后拿起泥巴搬到父亲印砖块的木头盒子上面，做好后父亲在铺在田间晒干。这样跟随父亲做了近一年，日子也渐渐好转起来，只是我没进得学堂，成为我的遗憾！

母亲四十岁的时候突发急病，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整天起不来，腰伸不值，脚难行动，家一下子又沉静在忧伤之中，没有钱帮助母亲治疗，在当地诊所买些药，这里求菩萨，那边拜佛。大家都认为母亲活不多久，算命也说母亲命不长，母亲害怕，干脆不吃荤，跟随佛吃了素，说也奇怪，后来虽然母亲身体没有以前那样健康。可也能够自己行走，能够生活起来。只是每隔不久就会这里那里病痛一阵子，眼睛随着日子模糊起来，至今母亲也只有只眼睛光亮不好。

等到我们都长大了，哥哥读了初中出来一起帮忙，那时候没钱，哥哥看家里日子苦，就回家务农。加上当时山区能够在矿山挣些钱来，父母也就随了哥哥。父亲因生意上一直亏损，只得放弃回家种田挖地。不管外面生意怎样好，父亲也没有想过要从新来过，因为母亲不想再亏损进去，家底子薄，实在经受不起三折腾。哥哥出来了，我也帮忙了，家渐渐过得像个样子。虽不是大富大贵，至少不喊着肚子饿。没饭吃的日子，哥哥懂事，总是先吃一碗然后放下筷子，母亲问吃饱了，哥哥回答等你们吃完。母亲知道哥哥并没吃饱，只是怕妹妹们没吃饱，等到我们吃完，如果锅里还剩下饭，哥哥会接着再吃一碗。那时候菜里是没有油，菜总只放点盐了点味。每当菜里有汤时，母亲总说，是汤不亏人，汤里有油水，哥哥还经常学这句话，有汤就喝了，是汤不亏人。

自母亲不能到山地田里一起帮忙后，外面的事情全部是父亲得，母亲就在家烧饭洗衣，然后菜地会弄些回家，猪吃的鸡吃的全部是母亲。母亲怕父亲掉了那块地没种，总会问了又问，地都种完没？父亲总回答种完了。母亲言道，不种，明天别人家有我家又没有，人家吃的时候又只能看着。父亲继续回答知道，知道，放心好了。

在外人看来母亲总是把嘴巴放父亲身上，说母亲太喜欢唠叨。其实我心中明白母亲的心事，母亲是穷怕了，苦怕了，担心一家大小没得吃，什么东西家里不能少，别人家有得我家也一定要有，没有的也一定得种，别的东西不管多少，粮食，菜呀，杂粮什么的样样都得种上。母亲认为只有这样种全了，孩子才不会在别人家馋嘴。几十年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母亲这样的性格一直没有改变过。有些时候要是少做了，母亲会跟我唠叨着，你看你父亲，又少种了那里。我笑着回答母亲，现在不比以前了日子好了，也有得吃，家里粮仓都是满满的，那不都是父亲种的呀。母亲就笑笑，我还不是怕家里没得饭吃，以前饿怕了。我符合着母亲，知道，知道没吃的日子苦。母亲要是跟父亲争吵时，父亲从来不回母亲，随着母亲叫上一阵子，母亲自己停了下来。在外人看来母亲是不喜欢父亲得感觉，可是我最清楚，那也是母亲的爱。有时候母亲要我为他们评论，你看看你父亲，这样不听，那样不听，气死人。我回答母亲，父亲很好了，什么都随你说。母亲又生气来着，就知道你们只帮助你父亲说话，每次都这样。我笑着回母亲，那也是事实啊，那次都是说得多不是。母亲也只好做罢！就在父亲生病后，母亲并不知道父亲到底是什么病，怎么自离家一去就是那么久。打来电话询问父亲得病情，我回答没事的，只是跟你一样手术一下就好了。母亲回答一声，“哦，家里还有好多东西没拿回来，这里那里事情没做。”我只能是慢慢告诉母亲，“你以后不能再叫父亲这里干活，那里干活了。”“母亲着急起来，那怎么办？那庄家不用种了，那将来吃什么，明年又没有得吃哦。”母亲有些哀叹的口气。我只好回母亲，“好了，好了，以后再说。”

父亲出院前一天，哥哥嫂子们都要去浙江打工，我再次跟哥哥叮嘱，让哥哥告诉母亲，以后别总叫父亲做事情，父亲跟以前不一样了。哥哥们走后，我再次提前打电话叮嘱母亲一次。我跟母亲说：“父亲明天出院，需要休息，以后不许再干活了，母亲再次着急，那么多田地没做，这样吃什么。”我生气的回答母亲：“家里现在是否有粮食？”母亲回答：“有。”我说：“有就好，那么你们现在可以吃些时间。”母亲再次着急：“吃完了怎么办？”我回母亲：“吃完了哥哥弟弟们给，他们答应了不会让你饿着肚子，你还要怎样？”母亲叹着气：“不做就不做哦，反正吃完那点以后也就没有了哦！”我无奈的回着：“等全部吃完饿肚子的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不许让父亲做事，你也一样，你们累坏了，是子女的事情，花钱不说还得天天在家陪护着你们，你说那头轻，那头重？你要是为儿女们好，就先养好自己吧。不是叫你去做，叫你不要做，也这样生气？”我一连串的话，把母亲打发去，不再说要种庄稼了。可我知道母亲的心事难受的，因为在母亲的内心，农民是不能没有庄稼的。父亲正月十五出院，弟弟来接，本来我可以不回去的，刚好孩子报名上学。可是想到父母亲，我必须回家去跟母亲说清楚父亲得病情，不然电话里答应是不没有用的。跟随父亲弟弟一起回到家，我说吃过饭回县城，母亲留住一晚，堂嫂子们都留着叫住一晚，我是担心两个孩子没人管，所以不放心。难得回家一次，就答应住一晚回县城，也正好跟母亲谈谈心。让母亲坐下来一起说说话。

  我跟母亲说：“现在把父亲病情跟你说清楚，不然你不知道真相，等过些时间又会唠叨父亲这边地，那边田的做。”母亲坐了下来，轻声细语的问：“你父亲到底是什么病？怎么跟我以前不一样，我那时候休息两个月自己也能照顾自己。”我回答母亲：“父亲得病情是十二指肠乳头瘤，也就是所谓的肿瘤，只是父亲很幸运，肿瘤是良性的。但是腹腔内已经切除了好多部分，胃切了一半，肠切了一节，胆也切除了，并且伤到肝脏，现在手术非常成功。但是以后不能跟以往一样做事情了，需要好好休息。”母亲轻轻叹了一口气！“切除那么多啊！是不是跟下屋谁谁一样，他们手术没多久走了。”我回答：“病情是一样，但是父亲治疗得早，发现早，所以没事。母亲说：”以后不要他做事了，我也经常跟你父亲说，少做点，可你父亲也坐不住。“我就回母亲：“要是父亲坐下来你又要唠叨哦。”母亲回我：“我总是担心你父亲在我前头，我不能做什么大事，平时叫他酒少喝吧也不听。加上孩子们回家没什么吃的，还有你弟弟没成家哦。”

  我安慰着母亲：“儿女的事情现在你们不用操心，你们辛苦了一辈子，难得你相信你的儿女会过得不如你们吗？难得你相信你的儿女会这样不会生活，连自己也养活不了自己？”再次一连串问母亲，母亲不做声了。“知道了，以后什么事情不让你父亲做。”我再次申明：“不是父亲一个人，而且是你们两个人都不再到田边地边劳累了，因为儿女常年在外，实在不放心你们，如果你们能够照顾好自己，那么这就是最好的帮助。我们也能够安心，哥哥嫂子也能够舒畅。只要这样大家猜能生活得踏实一些。”紧接着再次跟母亲说起生个营养问题，告诉母亲父亲需要营养，在生活上两个人不可以节省，哥哥弟弟都给了营养费，不要担心，只要把身体调养好就是。我跟母亲说，父亲不知道自己身体切除了那么多东西，你不要跟父亲讲，免得父亲多想。母亲回答，晓得，家里有几只鸡，下了蛋烧给他吃，想吃什么就去买。只要他能够多活几年就好。一阵母女谈话后，母亲一连说着，只是父母把你们拖累了哦，你看为了父亲，你年都没有回家过。我一阵心酸，心想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父母亲那样子，还在在为儿女照顾了一下说这样的话。 我跟母亲言道，是我自己的父亲啊，怎么说连累呢，我们不照顾谁照顾，生育儿女不就是为这时候。等我把话都说给母亲听后，母亲把摇椅子搬了出来，床铺是先前就铺好的，被子都是洗干净的，母亲最讲究的就是洗被子衣服，这一点我不用担心。不管多寒冷的季节，母亲总会隔一段时间翻洗。总是因为贫穷，让一颗心总是害怕再次贫穷。总因饿时的清寒，所以总害怕的饥饿的滋味。因为苦过，所以珍惜，因为相知，所以父亲总在母亲的召唤下忙碌着，无怨无悔，因父亲深爱着母亲。从表面上母亲一辈子都在唠叨着父亲，父亲一辈子也在母亲的指挥下跑前跑后，其实父亲更懂得母亲。在母亲面前从来没有骂过一句或者伸手动过母亲。父母的爱时在无声中，是在生活的琐碎，更是锅碗瓢盘的交响曲中，是母亲唠叨声中弹奏出生活的乐章，父亲弦，母亲来弹奏，怎样弹都会是生活的旋律。爱并不需要许诺天长地久，也不需要甜言蜜语，爱就是在的泥土里播种幼苗生长，也是风雨同舟中经历风浪，更是在病痛中相互相守相帮。平凡普通朴素的父母亲，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快乐，简单收获，简单爱流淌着无言的奉献。

作为儿女的爱，也很简单，回报给父母的不是金山银海，就是在父母病痛之时床前尽孝，即使儿女贫穷无钱医治，尽了孝心，父母也能安慰。父母床前不尽孝，给多少钱，父母也只能花费那么多，再多的金钱也无法替代儿女给予的爱。

海门天柱玩童

质朴深情的文字阐释着简单厚重的孝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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