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爱

baobei11

我的心里一直在偷偷等着一个人，如果还能和他不期而遇，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嗨，好久不见！”我也会把这种等待当作一种幸福。
　　今晚的月色很温和，有微风。很适合在灯下回溯的心情。月光如水，恬静而自然，盈盈地泻在窗台上。那本尘封的日记只留下了浅蓝的泪痕，慢慢风化。但我始终坚信，如果它是真诚的，那些文字就不会死去。其实每个文字都有一个灵魂。
　　在那个说喜欢是奢侈，说爱是浪费的年纪，上天总是会在冥冥中安排故事中男女主角的第一次相遇。
　　“嗨，我叫edition，坐你前桌……”我礼貌性地回视，刚好看到他因微笑而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他透出的阳光和俊逸，有点震惊。其时，我们最近的距离不到0.01米，几分钟后，我们成了朋友。
　　很多东西都是循序渐进的，恍惚得像一场不知结果的梦。也许，那时的我根本不懂爱情，只懂简单的微笑，抑或简单的话语，还刻意地装出一副不在意，而他，照单全收，完全一副理所当然。也许，在他心中，我们只是朋友，顶多在朋友前加上知心。
　　他那么优秀，篮球极棒的他，穿最简单的T恤，也可以集万众瞩目于一身。而我，就是那种即是有一天没来学校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人物。我开始羡慕灰姑娘，她的美丽和善良终究赢得了王子的爱情，而我呢，连灰姑娘也不是，甚至连参加舞会的机会也没有。
　　我们越来越有默契，默契到在无聊的课上聊天居然不会暴露，默契到我常常会把这一切幻想成所谓的爱情。是的，我说过，我不懂爱情，单纯的微笑和话语也会让我感恩，心满意足。我开始习惯，习惯每天的视线里有他的存在，习惯他的开朗和直率，习惯看他微笑时上扬的嘴角。
　　很快的，又是一年的圣诞节。我和他整整认识有115天。收了很多卡片，也花费不少。当然，不会忘记为他准备一张，摊开来，却许久未动一个字，两滴清泪适时地掉在写好的“Edition”上，那么轻，轻得没有理由。好象哭得也没有理由，他不会知道。
　　我把它偷偷塞进他的抽屉。第一次，给一个男生，第一次送出我的眼泪。
　　我觉得我的话都藏在眼泪里了，尽管他无法感受到。
　　桌上静静躺着的，是他的回卡。
　　“来而不往非君子。虽然，你居然粗心得忘了写赠言，但还是要感谢你送的祝福。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快乐每一天！”
　　死党
　　刚开始激动的心因结尾两个字变得怔忡。死党！就是永远是好朋友的那种。我们是死党，死党而已。
　　爱他，就是做好他的死党。
　　……
　　“喂，你觉得Mary怎么样？”他笑得很诡异。
　　“什么怎么样，很好的一个女孩啊，成绩好，又漂亮……怎么……难道你……？”
　　“嘿嘿，我发现她对我蛮好的。”
　　“哦，那就不要错过了，像她那样的女孩子可是有很多人追的。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的啦！”我感觉到我在说此话时，有一种打翻五味瓶的感觉，那么底气不足。
　　后来的事，应该叫做顺其自然。他们在一起了，而我那个座位开始长期空缺，空缺的还有我们之间其实并不牢固的友情。
　　他们很幸福，幸福得让我羡慕，我开始发现，我们的交往原本就是一个错误，错在认识他，错在坐在他前面，错在我会无可药救的爱上一个从来没有爱过我，也不知道我爱他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爱，我会把一切看得很明了，如果不是因为爱，我会对他坦白：“真的，我爱你！”可是，我不会，因为我是那么爱他，期盼他幸福，期盼他没有负担。
　　是谁说，爱必得忧伤！
　　起风了。不知什么时候，手中的日记本被眼泪浸湿了一大片，什么时候流的眼泪，大慨是被风吹的吧。可它们还在争先恐后地往下掉，我看见了自己的眼泪。风好大。
　　该关窗户了。
　　晚风绞着发丝，刚洗完的头发变得零乱。空气中迷漫着一股淡淡的发香。
　　头发长得好快，都快到肩膀了。那是以前为他而留。
　　“喂，其实你留长发一定更漂亮。……”
　　日记上的字因泪水的浸湿而朦胧，蓝色的字晕渐渐散开来，很多以前留下的印迹已不再清晰可读。
　　“10.21，今天，和他聊到蓝球，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可爱。以前从没觉得蓝球这么有趣过……”
　　“11.25，外面下着小雨。历史课上，老师大发慈悲让我们自习。我们几乎聊了整整一节课……”
　　“6.4，今天，他穿了白色的Ｔ恤打蓝球。他好厉害，有很多人在为他加油，他一直没有注意到我……”
　　“6.20，早上，他说可能会离开，学一个专业更有前途。怎么可能，他老爱骗我，还说我笨笨的样子很好骗。这次，我一定不会上当……”
　　“6.21，今天是星期一，他没有来，可是他从不迟到。是不是病了……”
　　“6.22，今天，他还是没有来，听同学说，他好像去学专业了……”
　　他真的不再来了，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骗我。
　　隔了很多天，整理课桌时，发现了他当初留给我的OICQ，想起来了那时自己的信誓旦旦：“好学生是不会去上网的。”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
　　我一定会反悔。我知道上网一定有机会碰到他。发现自己为他改变了很多东西，包括曾引以为荣的短发。
　　上了腾讯。起了个蛮深沉的网名“黑叶飘”，在简介中写道：“我在空中飘零，因为我不甘化为春泥，我选择黑夜，因为没有人可以看到我的眼泪。”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潜意识里是在想着Edition的。
　　我只在一个固定的时间上网，只开一个窗口。
　　看到他的QQ在我的好友栏上闪现，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喂，你好啊！你的名字蛮特别的，感觉你的心里隐藏了很多东西。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名字很重要吗？它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你不用知道我是谁，网络本来就是虚幻的，在这聊天，可以不用在乎现实中的很多东西。不知道名字反而更轻松。”
　　“你有心事吧！因为感情问题吗？”
　　“我爱上一个男孩，可是他并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没有必要。很久以前，我已决定把这感情深深地藏起来，当我一个秘密。”
　　“为什么？”
　　“他并不爱我，我知道。他现在在一个遥远的城市，也有GF，我只希望他过得快乐，我并不想打乱他的生活。”
　　“为什么不学会放弃，他并不值得你爱。”
　　“我真的很爱他，虽然他无法知道，可我不后悔。我现在开始明白，爱一个人很辛苦，可爱情又是那么伟大。我爱他，我会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他不知道不要紧，因为我已把爱他当作一种幸福。有的时候，真的感觉到爱情是一种很微妙的事，爱他，我会选择宽容。其实，我很想让他知道我的爱，但他只把我当作朋友。很多东西，既然已知道结局，就不要再去改变。为了他，我会选择离开。我的心里还是爱他的，从来没有放弃过，也没有办法放弃。你懂吗？”
　　“你真是个傻女孩，那个男孩好幸福，我都有点羡慕了。”
　　“也许吧！”打这行字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很平静。不知电脑对面的他是否能感觉到这种幸福。
　　我们常常会在网上碰到，聊彼此的生活、学习。知道他生活得很好，我很欣慰。
　　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他，我的名字。
　　后来，一次偶然中，我发现我再也无法登录，QQ被盗了。
　　我们失去了联系，直到现在。
　　当我打开那本日记本，总是会想起他，想起那些共同经历过的昨日。我一直觉得，这段感情，仿佛上天注定，从开始到结束，都注定了一种荒谬的真实。
　　我的生活很平静，忙碌常常让我学会淡定，对任何事情。生命中再没有出现过像他那样的男孩。我常常觉得，我仿佛在等待一些东西，但又不知道我要等的是什么。
　　现在，我已不再去想很多事情。但我总是希望：某一天，走过街角，他会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我面前，微笑着对我说：“嗨，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