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易小言的午夜

tuicheng

前几天看，实在爱极了郑智薰低头喝咖啡的样子。嘴唇上一圈白色的奶泡，调皮地缠绕着，简直可爱得不像话。

于是我也效仿者邢露，自制一杯奶泡丰满的咖啡，自饮自得一番。可能是太过享受那种感觉，一连喝了好几杯，全然忘了已是夜里十点钟了。所以呀，直至现在凌晨一点多钟，我仍旧抱着我的苹果抱枕，辗转反侧，愈是辗转，愈是难眠。

反倒清醒的想起很多事情，想到我真的不能入睡了，也就索性不睡了。来说说我这些年苍白的记忆，徘徊不前的琐事。

最近在贴吧里看过郭敬明早年写过的一些散文类的文章，也可以说是日记。记叙于我们而言弥足珍贵的高中生活，记叙我们共同的十六，七岁。他写了很多，写那时候他爱看的书，爱读的文，痴迷过谁的作品，追随过谁的唱片。写他在高中那几年经历的物是人非，相识与分别，轻描淡写却浓重的刺痛人的神经。

我不是想要讲他的事，我相信别人去讲他的事，远没有他自己讲得深刻，他在用文字记录他的青春。但那是他的青春，而我要讲的是我的青春。

我叫易小言，十六岁以前，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学生。考试没有得过满分，数学常常在班级垫底。但是我不坏，我不刻意找人打架，不放纵自己交坏朋友，我只是不喜欢读书而已。考砸了我也会难过，会一个人偷偷把脸埋进课本里抹眼泪，会对着只有几十分的考卷发呆，羞愧。心里想着，这一切赶快结束吧，我不想读书，不想考试。我要快点长大，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总觉得一个人是需要走很远很远的路，才会明白一丁点道理。那时候我每天都很忧愁，没有人懂，一个十几岁的初中生有什么烦恼呢？其实那时候，我也不懂。只是看见所有的东西，都能徒增悲伤，一张还没张开的脸，常常皱得像个老太太。好像那时候的我，就已经有了矫情的引子。

初一刚开学，就认识了我的死党，阿蜜和欣柔。我认识阿蜜的时候，她真真是个假小子，在我们那个校风严谨的中学里，唯一可以体现她女性特征的标志，就是她那一头营养不良的“秀发”开学报到第一天，我见到她就在想，这女生不赖呀，刚开学就敢染发？走进教师后才发现，好巧不巧，我们竟然坐前后桌。我当时真想爆粗口，再矫情的感叹一句：缘分这个东西还真是奇妙呀！而欣柔和我们邻桌，这就奠定了此后三年，我们稳固的铁三角关系。我后来才知道，她是因为缺钙，头发自然发黄。开学三天，我们仨已经熟得形影不离。上课传纸条，下课我就和阿蜜一起胖揍前面那几个老喜欢捉弄人的小男生。一句话说不好，就在桌上捡最厚的那本书，劈头盖脸的砸过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吓傻了那些以为我们好惹得坏家伙。每当这时候，欣柔总是乖乖的坐在她的凳子上，看着我们俩耀武扬威，颐指气使。安静的就像一朵水莲花，似乎有她的画面就是一幅美景。

那时候，我们也搞不清楚，那么安静的她，怎么会选择和闹腾的我们结为挚友。现在想想，大概一幅完整的画作，是需要动静结合的。

这样经常闹着玩，时间久了总是会出事的。

有一次，不记得当时在吵什么。课间休息时，我还没反应过来，阿蜜已经甩了一本语文课本在小飞的脸上，（那时候，语文课本就算最厚的书了）往常他都会巧妙地躲开。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是阿蜜动作快，还是小飞反应慢，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就那么直愣愣的杵在那里，任凭书从阿蜜的手中甩出，在空中做加速运动。然后就听到物体与肉体剧烈拥抱所发出的闷响声，以及小飞刻意压制的痛呼声。随之而来的是书弹在地上的声音。小飞的嘴角瞬间肿了起来，书飞出去的时候，棱角正好抵在他的嘴角上，此刻那里开出了一朵妖艳的花。我猜想那时的阿蜜，心里一定是慌乱的。没有人懂，但是我一定懂，我们都是一样把自己伪装起来的人儿。那时的孩子，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矜贵。小飞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一句话没说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倒是阿蜜一整个下午都泱泱的，没有了往日的活力。以后无论怎样生气，她再也没有了拿东西甩人的习惯。

你看，岁月雕刻人的时候，常常不露声色，三五分钟里，就让人改了习性。下刀时从不犹豫，待你明白过来，就已经朝着他预定的轨道前行了。真叫人气馁！

之所以，没有过多的提及欣柔，不是因为她于我来说不重要，而是初一的她，太过安静。静到我从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身上，嗅到忧郁的气质。不是我那种愁眉不展的忧愁，而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恬静。和那时撒泼、捣蛋的我们相比，她简直就是公主，更贴切的说，是大家闺秀。我喜欢和阿蜜，掐架，吵闹，追逐，嬉闹来打发一个初中女生，一个不爱学习的初中女生多余的精力。也喜欢守在欣柔旁边，安静的看她写字，画蜡笔画。大多时候，她专注于一件事情时，都一言不发。那幅画面美极了！能打断她的，常常是我和阿蜜喋喋不休的抬杠和吵闹。我们又为了到底是谁弄坏了那半块橡皮，互相争辩。我抱着欣柔写字的右胳膊，非要她评理。阿蜜缠着她的左胳膊，不依不饶。她总是好脾气的哄了这个，劝那个。看她那么卖力的规劝着，我噗嗤一笑，这一页大家就此揭过。我想，那时候的她就已经是个合格的调节员了。初一过后，我们三个再也没能在一个班级呆过。但是，友情随着时间的更迭，却比那一年愈加浓厚了。时间会让我们遇见一些人，然后再错过一些人，虽然会有惋惜，但是你要坚信，留下来的都是对的人！

初二那年，我们不能像橡皮泥一样形影相随了。三个人分在三个不同的班级里。便约定了一起吃午饭，整整一年，几乎没有改变过。那时候，觉得日子缓慢，觉得成长真是件令人焦心的事。觉得每节课45分钟，我们像摆在炭火上的羊肉串，分分秒秒都是煎熬。最喜欢中午十二点，铃声一响就往外跑，因为知道外面有人在等候。互相牵起的手，从未轻易放开过。没有了往日的密切相随，每天午餐时间再见到，心里，眼里，堆积的都是绵绵的笑意。说说各自的班级，讲讲班里的趣事。你逗我乐乐，我逗你笑笑。十四岁的女孩子，就那样每日无忧无虑的消磨时光。三个傻小孩，偶尔也会因为你结交了新朋友而疏忽了我，这样的琐事伤心。不能正面面对的时候，就会用小纸条的方式，讲讲心里话。

我至今仍留着一张纸条，那是阿蜜写给我的道歉信。我记得她这样写道：亲爱的小言，你今天不开心吧？我都看出来了，你是因为我今天碰到你却没有跟你打招呼而伤心吗？你不要难过……中间解释了好多，最后说你现在还会在你的每本书上画月亮吗?我一直都有画星星哦。你知道画这些的寓意是什么吗？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只记得初一的时候无聊，就规定了要在自己的课本上做特殊标记。三个人很俗气的选择了太阳，月亮，星星作为备选标签。一是为防止丢书。二嘛也是我们友情的标志。再深的寓意，我还真想不出来。当初为了确定谁画哪个，我和阿蜜就争得厉害。我们很奇怪，常常我觉得好的东西，她也一定会觉得好，选标签都异口同声。欣柔说：我选太阳吧。我们俩就同时开口道：那我选星星。神同步的节奏，让那时的我们，又惊又喜。争争闹闹了十几分钟，最后我忍痛割爱，选了月亮。我那时嘴里嘟囔着：你不就是觉得星星好画又好看嘛。我记得我看完那张纸条时，心里一阵窃喜。现在想想，觉得那时的我，多少有点小肚鸡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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