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宿松有个三十日夜老鼠嫁女的旧俗。有的地方还有正月十四再嫁的。作《老鼠赋》记之。
老鼠赋 子属鼠,美与否?夫君何不顾?含辛茹苦该一吐。 丰年粮多猫失业,荒年凭我该何处?不疯不癫不到街头去。 这一边喊打,那一边拦住。来了个花里狐臊瘟狗母,那位好管闲事的主。 缠定了不离左右:“吃的是香,舔的是臭。狗拿耗子越位。挨乱棍打何苦?该管,不管。不该管,干预”。 于是,龇牙撞嘴,舞爪相扑,腰背刹时见红瘦。 棍棒乱如雨,哈巴狗,枉挨了一顿揍。不说一粒鼠屎坏锅粥。寻趣但看老鼠赋。 老鼠过街,如殴小偷。欲加之罪,子虚乌有。指挥的甩手,喊打的动口,无事的生非,无聊的扯齁。 前后包抄碰头,原地踏步跺足,投鼠忌器,乱哄哄,献宠耍猴,拉邦吹牛。尽其能事,表演个够。 不敢停留,左冲右突。抱头鼠窜,几欲先走。小老鼠,一跐溜,东找西瞅,都没有。怪张怪几,怨天怨地,一帮痴笑,一帮难受。这边争功,那边叫屈。骚动何故?老鼠出游。 年终早拜年,弄什么鼠嫁女。仓供我皇粮,窖供我红薯,错把香油当米酒。待我咬穿箱和厨,拖出那生死簿。 簿里全是行贿受贿附批注。扉页记载卖淫嫖娼还吃醋。这才发现人如奴,是个没有尾巴的鼠。 也姑息养奸,也偷盗依护。 也鼠目寸光,但从不吃素。 如畏不却步,如见利脱兔。 如张口结舌。如语嫣奇句。 贪婪不知足,比我更可恶。 不同的是。 我有鼠窟,人有坟墓。 我怕挨打,人怕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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