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

炮手老江

         虽然，我在读中学的时候，我凭直觉，班上那个具有“富态美”的女生时不时在关注我，但我家“大杂院”的那个她，早已在我心中：我们晚上一起围坐在火炉烤火，说笑，听她学说她那个歪脖子俄语老师教他们“哦青哈达尔索”；我就说：“good  by”;她唱“在那北京的金山上”，我就用笛子给她伴奏。四目对视，露出会心且带羞涩的微笑······。虽然我们彼此欣赏，爱慕，但从来没有吐露心迹。所以，班上的女生，包括那个具有欧洲古典女性美的，曾经我将她从江水中抱起的她，对我的示意，我都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而当她们看到我在自学高中借来的课本上，写着“吴某群”的名字后，就沉默了。
      在“文革”初期，1966年，我初中毕业，但实际我已学完全部高中课程；而她也高中毕业。在那段动荡，空虚的日子，在一个没有旁人的地方，我向她表明求爱的心迹；她笑而不语；我紧紧地抱住她·····。
      然而，后来，她的父亲，给她介绍了一个国营单位的一个青年；再后来，上山下乡的洪流，将我两冲向天各一方。
      在1969年10月12，我被上山下乡的浪潮送到中兴公社鹿池大队5队。在半年后，那个杨姓姑娘看上了我；她以一个姑娘特有的方式，向我表达了爱意；但当时我一心想回城，不想在农村安家，所以明确拒绝了她的爱意。
一年后，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农民生活，也不在乎回城不回城；而政府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号召，我就信以为真了。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到我现在的岳父家做客。我与岳父与他的大儿子的交谈，使他们大开眼界；对我十分欣赏。无意中，我看到旁边站着一个女孩，乌黑双眼盯住我；当我的目光与她眼睛相对时，她羞涩地移开了双眼······。
      经打听，我才知道她已经定亲了；但我并不完全在意：如果我看中了她，那我就要争取。一天，她挑着一担谷到我们队来打米；我开打米机。我仔细打量着她：个子中等，一双长长的辫子，丰满身体将过时衣服撑得有些紧；容貌虽然并不十分俊俏，但少女特有的天然美，令我倾倒。我打定主意，就是她了。
     此后，一有空闲，我就到她家去拜访；天南海北地与她的家人“摆龙门阵”；期间，我不时看了看她。开始，她还有些躲避我的目光；后来就不再躲避了；甚至还对我微笑。
      在了解我的身世，学识，抱负后，她邀约她的女友，借打猪草的机会，她俩到我那居住的小屋来玩。一天，她俩提出要唱歌，邀请我用笛子为她们伴奏；我欣然同意。虽然她们唱的是老歌，《卖花生》，以前我并不熟悉，但听了几遍之后，我就会了。
      少女那二重唱的歌声，在我得体的笛子伴奏下，悦耳的歌声从三面是古坟的小屋传向四方；四周社员听了，有些惊奇；也有了些猜想；而如此的“约会”有了几次之后，人们就断定我与她有“故事”了。
      后来，她的一个隔房亲戚明确地问我：“你喜欢她不？”我肯定地回答：“我喜欢。”
      从此，我更加频繁地到她家做客；她家有什么请求帮忙，我一一照办；而她家有什么时令蔬菜，也托她的三弟送来。我有时参加公社的文艺演出，她场场必到观看；大队组织分组讨论，我负责组织；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一双眼睛紧紧盯住我。
      一天，她的三弟带话：晚上秦家公社放电影，去看不？我当然同意。一路上，因为前后都有人，我俩话不多。
      即便如此，她从来没有明确向我表明心迹。直到71年端午节前十几天，天下蒙蒙雨，我在小屋看书，我的朋友王玉全匆匆赶来告诉我：她在梨树湾等我；有话要说；我立即赶到梨树湾。我站在路上，她在隔着一块水田的地上。她在说了一些问候的话后，说明她已经定亲了，但她不愿这门亲事。我鼓起勇气，问道：“你愿不愿意到我们五队来呢？”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羞羞答答地回答道：“我愿意！”说完，她扭头就走了；我的心一阵狂跳，梦寐以求的期盼今天终于有答案了！
      在端午节前一天，她独自一人来到我家（这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人来），焦急地告诉我：明天，她定亲的婆家就要来送节礼，打算年底就要举办婚礼；问我怎么办。我想了想，说到：“那我们明天就跑；到我家水土镇。”她同意了；并约定：清早，我去她家接她。
      清早，天刚亮，我就到她家后面的坡上的竹林，吹了口哨；早已等待的她，放下背在背上的背篼，快步爬上来。我俩一前一后顺着小路。匆匆赶路。
      中途，我俩遇见我们五队的一个女孩；她肯定知道我俩的意图：她祝福我俩，并希望我今后好好待她（我的那个她）；我当然答应。
      在我俩回到水土老家后，父亲希望我不急结婚，以待日后上调回城；但母亲表示认可······。
      在家玩了一天后，我俩又到北碚去玩了一天；在北碚公园，她见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狮子，老虎，奇花异草·····。我们玩得很开心。
      第三天，我俩又到40多里外的大姑家玩了两天。大姑很高兴；但姑父表示疑虑。临别，大姑给了我俩5元钱，嘱咐我好好待她。
      在天完全黑了之后，我俩回到我那孤独的小屋。没有盛宴；没有祝福；我就着酸萝卜，吃了借来的包谷粉煮的羹羹；她不吃；我俩就算完婚了······。
      花开花落，能否有果，时事造就；世间连理，多不如初意，但结果当珍惜；人生如戏，当好角色；留给子孙评。

炮手老江

虽青梅竹马，奈何时代波涛，推至天各一方。唯山村“小芳”，伴我相依为命，度过艰难岁月。即使磕磕绊绊，唯有痴心不改，演完人生大剧。
   看《红楼梦》，宝玉，黛玉，悲剧结局；吾当幸甚。呜呼！悲中有喜；喜中悲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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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有时代的烙印，“朴素的”爱情最真实而且让人向往、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