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飞

炮手老江

    在62年夏，姐姐和哥哥（继母带来的儿子）同时初中毕业。他们在对高考语文作文题目讨论时发表的意见，至今我还记得：
    姐姐高考的作文题目是：“毛泽东思想指引我前进”；哥哥高考作文的题目好像也大楷如此。那时，个人崇拜盛行，新“八股”在学校和人们必须参加的大会小会上习以为常。
    在姐姐诉说她的作文内容中，为证明命题，她编造的那些事例，既牵强附会，也不符合当时人们在那个艰苦岁月的常识；而哥哥的作文内容，其实也差不多，但文采要鲜艳些。
    我还记得，姐姐和哥哥对代数考题的谈论，其中有一题的答案是“负4”；两人都答对了；而我就此问姐姐，哥哥：“那个“负”是不是表示相反意义的量（我当时读小学）？”哥哥回答：“差不多吧！”
    因为姐姐的学校是“民办中学”（后来，我读的学校，也是这个学校），属于二流学校；学校的老师，大都是应届高中生；而哥哥读的学校，是“江北县第一中学”，师资力量肯定比这个二流学校强，所以，姐姐落选了；而哥哥考上高中了。
   因为当时父亲经组织同意，重新开起了弹棉花门市部，我和姐姐就和父亲三人共同以人力弹棉絮。
   开始，机器是用脚踩；那口罩根本对付不了满屋的灰尘；头上，眉毛，鼻梁都布满灰尘；特别是鼻孔，工作结束后，黑黑的垢物，有一小块；而背上结成的白白的盐霜，使衣服过早荒破了：而父亲，因为长期在这恶劣的环境中从事工作，就为后来父亲患上肺癌，埋下病根。
  第二年，水土镇为解决大量失学青年工作问题，以开办“青峰茶场”的名义，组织上山下乡；而姐姐当然也被列入上山下乡人员中；而当时，姐姐只有16岁多点。
    一天，人们敲锣打鼓欢送那些16——7岁的少男少女，去那柳荫公社，与合川县交界的高高的荒山，以原始，稚嫩的体力开办茶场。我没有看过那些少男少女如何以柔弱的躯体是如何开辟出那些层层梯田；但后来姐姐结婚了，我去给姐姐领取生活补助款（每月6元），见过那些梯田;在荒山乱石中，梯田断断续续；而茶苗，长势并不好；稀稀拉拉的。
   据姐姐说，开荒时，伙伴们非常艰苦：一天只有白菜，萝卜下饭；而每天仅一斤大米，使人们面黄肌瘦；甚至，有时，咸罗卜吃完了，伙伴们只得用盐水下饭。
   为摆脱这一困境，女孩唯一的出路，就是嫁一个吃商品粮的 人；我姐姐，也就是遵循了这一规律，嫁给了姐夫：一个安徽退伍的汽车司
机。
    从此，姐姐就迁移到安徽，开始了她另一番人生；而我，也因此沾光：托关系，以下放知青名义迁移到安徽宿松洲头棉花原种场，种棉花；也就此学到棉花的栽培技术；推而广之，领会了作物基本的栽培原理。

炮手老江

   以政治手段；以理念，或者说，以社会科学去领导，指挥，管理社会经济，显然违背自然规律；而“上山下乡”运动，就是因此诞生的畸形儿；好在后来人们认识了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