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系类文之五----不一样的开心丸子 四号这一天我们家请了两个人帮忙刷谷(收稻),一位是我舅舅,一位是我堂嫂,我也跃跃欲试,心想不就是力气活吗,我的体魄绝对行。 很多朋友也许从来没有看到过农村传统的收稻工具,就是一个很大的四方木桶,和下面图片一样的。
我们山里叫‘折户’,四个角上一边站一个人双手拿着割好的稻子用力甩在桶边上脱粒,简称刷谷。舅舅、堂嫂、我爸爸、还有我刚好四个人,一方站一个,谁知道堂嫂是个左撇子,甩稻的方向不一样,站在她下方的人没法施展。 我爸爸一看这种情况,当机立断去堂叔家借了一个木桶,我和我妈妈上午就可以在另外一丘田里刷稻了。妈妈在家烧早饭,非鸟抱着她家的小狗也到田里来凑热闹,看我刷谷以为很好玩,也要来试试身手,她那个架势一看就是摆设,因为她们城里长大的孩子,别说干活,就连看都没有看到过,怎么可能会呢?没有五分钟她就直接下课了,手臂上都是谷草弄的血痕,我说别弄了,回去帮老妈烧火做饭吧。 早上六点钟开始到八点钟吃早饭,我爸爸他们三人已经挑回家四担脱粒好的谷子了,差不多五百斤左右,我一个人也差不多刷了一百斤左右,满满两蛇皮袋子。 四号这天我和我老妈两人差不多收了五百斤谷子,我爸爸和舅舅他们差不多收了1700斤左右,还有一个大田没有收,老爸说他明天慢慢收。那天晚上我累得饭也吃不下,吃了两碗卡皮粥(锅巴粥)就去睡觉了,我妈妈和爸爸还要去机房扎猪草、煮猪食、喂猪。碗是非鸟洗的,猪吃的红薯也是非鸟在地里去挖的,鸟啊,那天辛苦你了哦! 人算不如天算啊,五号凌晨四点左右,外面下起了毛毛雨,晒在门口的稻子和黄豆可都没有收呢,我被父母的讲话声惊醒了,赶快起床帮忙,身上那个酸痛哦就不讲了。收完黄豆和稻谷,天也蒙蒙亮了,老爸心里还惦记着大田里面割好的谷子没有刷回来,万一雨下大了,稻子在田里会发芽的。老爸默默的一个人挑着箩筐去田里了,小雨还在下,我和妈妈商量了一下,用电饭锅烧饭,我们两人都去田里帮忙,反正头天晚上有不少剩菜,非鸟起床要是饿了自己弄着先吃。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上午,我们一家人也在雨中把大田里的稻谷抢收起来了,邻居家的婶娘和叔叔开玩笑说:“二妞,以后放假别回来了,你爸爸妈妈把你当苦工使唤呢。”那个婶娘夸了我一下:“二妞,身上痛不?”“痛得要命哦!”“嗯还真不儿和(不错),这么多年没有做过庄稼,现在还能坚持这么多天,我家小星什么都不会”。我说:“明年我爸妈要还是做这么多庄稼,我就拿把锄头把家里的谷仓都敲掉,看他用什么东西装”。我爸爸在边上连忙说:“不会了不会了,明年少做点,农村人不做庄稼还叫农村人吗?要是不做庄稼整天手一靠着背,学退休干部游手好闲,谁给咱发工资啊?”。我老妈在边上接过婶娘的话:“都是我几做牙娘的冒得横赤(本事),儿和女才跟着受罪。嗯几有横赤,伢几回雷百么司不用做得。”说着眼圈都红了,我把我妈妈一拉:“哪个说我父母没有本事啊?你家的几个孩子比谁家逊色啊?快点回去吃饭吧,五脏庙在打雷了,肚子饿得是前心贴后背,再说下去我就直接晕倒算了。”…… 吃完中午饭后,雨开始停了,我和非鸟全部武装好,拿着篮子、剪刀、柴刀上山里采野生板栗。因为山里野猪成群,背上一把刀心里有安全感,如今的森林里路都没有,全部是灌木丛,大白天林间阴森森的暗无天日,非鸟拿出手机拍了一段视频,事后观看真像看恐怖片。为了给自己壮胆,我们两个人上山就开始放声高歌,摸爬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山顶的日光,从灌木丛中钻来钻去,我们两个人身上被各种植物粘成了刺猬。 站在山顶俯瞰群山,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山脚下的公路真的就像一条带子,非鸟说:“丸子甲,要是我不小心从这里滚下去了,我会把手机丢给你,记住一定要送我去中医院,中医院服务要比别的医院好”“呸!要是滚下去的话,你还想活命啊?这么高的悬崖,滚下去肯定粉身碎骨,为了不给医院添麻烦,你给我站稳了!”。你还别说,悬崖这边的山前年五一期间曾经被大火烧过,烧了几天几夜,所以植物不是很深,野生板栗很多,我小心翼翼的用刀砍开一条路,弄了满满一篮子野板栗球。 回去的路就难了,本来打算从悬崖那边慢慢往下移动,没移动两步我们就打退堂鼓了,山太高、光秃秃的万丈深渊望一眼就头晕,一脚踏空后果不堪设想。后来通过举手表决,二比零选择走原路返回,真是要把人晕死,来时的路居然找不到了,天色渐暗,小雨也开始下大了,还有衣服上扎的各种刺弄得浑身痒痒,这一刻我们后悔不该上山了。说真的我们是连滚带爬的又从灌木丛中钻下山的,已经不知道害怕了,也没有上山时的兴奋,可以用狼狈不堪形容当时的情形。 走出大山,我们相互看了对方的衣服一眼,哈哈大笑。她衣服裤子上扒的狗屎粘刺,最起码有上万根,她哭丧着脸说:“我的这件衣服可价格不菲呢,回去我要用三天的时间把刺一根根扯下来。”“啦啦啦……我的衣服是老妈的旧衣服,裤子是弟弟的旧裤子,这些刺弄不掉的话,就把衣服扔掉算了。”看到她那样,我故意得意洋洋的哼起了小曲,气的她直瞪眼…… 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她老是翻来覆去,我好奇的问:“怎么了,折腾什么呢?”“我浑身都是单(疙瘩),痒死了”“可怜的娃,忍着啊明天回城就好了”。非鸟是城里的孩子,自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对大山里的过敏性植物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不像我是山里的娃,天生对各种病毒有免疫力,就算十几二十年不在老家待,这种抵抗力永远都在…… 这几天工作忙得要命,也没有和非鸟联系,不知道她衣服上的刺拔光了没有,还有她手臂上被灌木划出的血口结痂了没有。明天无论如何也要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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