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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个 不 得 不 说 的 “秘 密” ——写给丸子的父亲蒋爸爸
又到春草绿，又到清明时。
每年每到这个时候，人的心里总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情愫。今年，也不例外。清明假期还未到，而我的心里却充满了一片阴霾。 纷纷扰扰的思绪，对故去亲人的怀念，加之对自己一些过往的追忋，构成了我在这个季节的一种冷色调，这个季节常常是让我感到乍暖还寒。 这不，当我颇感郁闷和纠结的时候，当我无法排遣这种思绪的时候，当我习惯性地打开论坛的时候，一条丸子父亲溘然长逝的消息立马将我原本低落的情绪推向了一个最低谷。看到这消息，我想说点什么。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哪里说起？我脑子一片空白，思维一片混乱。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心一片凝重。 尽管我不能再见蒋爸爸，但是，我感觉心里还是有话要对蒋爸爸说，但愿老人在天之灵能够有知。——我知道，这是一种迟到的倾诉，更是我一种无奈的选择。 这一切只因为我和蒋爸爸有过一面之缘。我始终认为这是一位可敬的老人。
我认识蒋爸爸，这位可敬的老人，当然要说说丸子。 我进入这个论坛，有幸结识了不少网友。可唯独我并不认识丸子，也没见过丸子。我倒是听过和见过不少网友说起她。于是，我在论坛里开始对她有了一些关注。看她的文章，看她的评论。说实在的，从她最初的字里行间中，我感觉这也就是一个“愣头青” ，说起话来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看久了，看多了她的文章，才感觉这是一个具有真性情的人。至于她是男是女？多大年龄？干什么的？我似乎并不关心。 也许，她也看到过我为论坛爱心协会写过的几篇文章，或许是听网友的介绍，从中知道我是一名新闻工作者。于是，我们便在网上有了一些文字交流。对于这些交流，对我来说也再正常不过。我在了解人，感知人，了解我想知道的事去感知社会，最终发现我所需要的新闻。这可能就是我的职业习惯，职业使然。 从交流中，我慢慢知道了丸子的一些身世。同时，也知道了她这种性格的形成。听了她的那些零碎的故事，我不好去说什么，更不会去作一种主观上的评价。毕竟每个人的成长背景、环境、经历都不一样，肯定会带来世界观的不同。同样包括人的生死观，苦乐观，爱情观。按照萨特的理论，存在即是一种真理。她姑且说之，我姑且听之吧，完全没必要去和她论个是非长短。丢开这些不说，我感觉她一个女同志在外面靠赤手空拳打拼这么多年，也确实不容易。这一点，特别值得我尊重。 也许是这样的交流多了，丸子对我也有了一种信任吧。但我想，她信任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职业。是的，记者的职业。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在现今的社会恐怕唯有记者敢于直面社会，直面人生。 记得那是去年的9月的一天，丸子给我说起了她家里的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成了她心头中的一种“隐痛”，更是她家人心中的一种“隐痛”。 我并不是一个有窥私欲的人，但是，我承认我有一种职业敏感。我叫丸子不妨说来听听。
于是，丸子将家庭中一直让人费解，一件挺挠心的事写成一篇文字告诉了我。 平心而论，站在一个新闻人的立场上，我被里面的事情吸引住了。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丸子家原有一块自留山，那年，村里因建水电站的需要将她家的自留山置换了一下。丸子的父亲出于大局也同意了。可正是因为这样一个改变，让丸子的父亲不但痛失自留山，而且，从此在心里留下了一种隐痛。（在这里，我不想对这一事件作过多的叙述。）这一隐痛，一留就是13年，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老人叫天天应，叫地地不灵。常常是欲哭无泪，欲罢不能。 长期的新闻工作实践告诉我，老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块自留山对他们意味着什么？既然有矛盾，有问题，为什么得不到解决？其症结又在哪里？这才是我的兴趣所在。事情如果真的如丸子所说，无疑，这是一个很有新闻价值的农村题材，反映出的是当今农村基层工作矛盾多多，问题多多，作为乡村干部，我们又该如何去面对和破解？而不是将事情和矛盾激化。这显然于我们努力营造的和谐社会是不相融的。 带着一个个疑问，带着一个个不解。于是，我以一个记者的视角，展开了一次新闻调查，以期还原事实真相。 正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我认识了丸子的爸爸。也认识了众多的当事人，让我对这件事也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和判断。关于这件事是如何演绎和变化的？有没有得到处理和解决？在这里已经显得并不重要。我只想说，蒋爸爸给我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象，这真的是一位可敬的老人。 记得那天，我和一位同事一起，驱车赶往了那大山深处——玉屏村。我们在村口随机作了一些采访，听村里人说，这事确实有。而且，闹得挺大，丸子的爸爸为了这事已经是心力交瘁。
按照乡亲们的指点，我和我的同事第一次走进了丸子的家。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房舍，进入堂屋内，只见一位老人身系长长的围裙，正蹲在地上，手持竹刀，面对一根根己伸出门外的竹子，头也不抬，在细心地疏理岀那一根根竹丝。我知道，这就是丸子的爸爸了。我向老人说明来意，老人并未起身，径自忙着手中的活。我们没有怪罪眼前的这位老人，反而觉得少了客套，更容易亲近。丸子的爸爸给我的第一印象，这也就是一位勤俭持家的老人。但见，在里屋的灶堂内，忙着的是一位女老人。我可以肯定地判断这就是丸子的妈妈了。
丸子的妈妈没有从灶屋内出来，也没有和我们说上一句话。我环顾了一下屋里屋外，干净、整洁，这是一对勤劳朴实的农村老人。他们没有任何的张扬，对我们的到来，就像是邻居走进了他们的家。与那些热心的村民形成的是一种强烈的反差。 我打开话匣子，抛出了我要采访的问题。只见蒋爸爸起身从里屋里拿出了几份原始证明材料给我看，对我提出的问题一点一滴都详细说给我听，我做着记录，唯恐漏下每一个细节。蒋爸爸的话让我确信了不起眼的一片竹山，可对这位老人，对这个家庭意味着什么？在过去的13年里，老人为了那一片赖以生存的竹山付出了怎样的心血？他没日没夜精心养护着那一片属于他的竹山。关于老人是如何精心养护、治理竹山，我从村民那里都已经听到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故事。提起这片竹山，老人比提起自己的孩子还要动情。 我向老人提出要去看看那片竹山，老人二话没说，从家里操起一把锄头就带着我们出门了。 那片竹山离蒋爸爸家有点路，且进山的路并不好走。我提议叫蒋爸爸坐上我们的车也好省点力气，可老人就是不同意，坚持要在前面带路。从车上看着蒋爸爸那硬朗的身体，我自愧不如。进得山后，在那片茂密的竹林里，只见老人来回跳跃、穿梭，指着一个个被盗的竹茬口，气愤难耐。偶尔他又指着那一片正生长的竹林，如数家珍。 对于老人的这种且喜且悲的心情，我只能是用心去体会和揣摩。当这位老人——蒋爸爸站在一颗挺拔的竹子前向我滔滔不绝地还在叙说时，我突然感受到的是这位老人的高风亮节。为了眼前这片竹山，他已经付出了太多。为了解决不应有的问题和矛盾，他一直在作出忍让。曾有乡村干部和林业派出所的介入，似乎都是蜻蜓点水，无济于事。可对老人来说，留下的就是一个伤痛。 事后，我通过采访了解到，在蒋爸爸被置换到这片竹山时，在最初的几十年并未见过村民有什么异议，而对于相邻的村民更是一件不搭边的事。没事，可为什么又闹出事来了？原来，在玉屏村和相邻虞湾村合并前存有山林纠纷，于是，虞湾村民想要回他们的山林。这山地原是光秃秃的，没人要。可如今，山地上竹林长成了，让山里人谁看了都会眼红。这竹山竹林犹如蒋爸爸的孩子被悉心呵护，才能有今天。这“孩子”要是不明不白给别人抢了去，蒋爸爸当然不乐意了。
面对邻村一些村民的无理取闹，蒋爸爸只希望有关部门能给一个公正的决断，可就这么一点希望和坚守，蒋爸爸都不能等来。 这事，究竟谁之错？谁之过？善良的村民们心里一目了然。乡村干部也是心知肚明。我们通过调查采访，对整个事情也有了一个基本的明了和判断。 在采访回来的那天晚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甚至拟好了一篇新闻调查的题目——《大山的控诉》。但是，我迟迟没有拿起笔来。因为，在采访村干部时，他们告诉我，要相信他们会处理好这件事。于是，我同样选择了相信，选择了等待。作为记者的出现也只想解决问题，化解矛盾，这是我最终的目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体现的也是记者的一种社会责任感吧。 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搁着，村干部有没有兑现他们的承诺？问题有没有处理好？矛盾有没有化解？我没有再作追问。 正是这件事，让我认识了丸子的爸爸——一位可敬的老人。事后，和我同行的同事还说，这事不管怎么处理，蒋爸爸在这里面吃苦最多，受气也最多。同事还大发感慨，这好人有时还真不能做。 我没有把这些告诉蒋爸爸，也没有告诉丸子。听丸子对我说，他爸爸也想通达了，他这些年和他们争来争去也就是争一口气。他现在年纪也大了，作为儿女也不希望他有太多的劳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是农村里的一句土话。 这件事虽然一种搁在这里，但是让我一直不能释怀。我知道，这类事情在农村很多。我不想去为谁说话，我尊重事实，只想为我们这个社会的公平正义，为我国的法制鼓与呼。 我想，等我有时间和有机会的时候，再去见见这位蒋爸爸，听一听他和那些竹山的故事，给儿女传承的又是一种什么精神？也许这个来得更加感人。没想到，我的这种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了。我的脚步这一刻停留在这个乍暖还寒的季节里。 我对蒋爸爸没有更多的了解，我和蒋妈妈更是没说上一句话。一个偶然的机会，一次普通的采访，让我认识了一位可敬的农村老人。从丸子乐观、开朗、豁达的性格中，我同样能感受到这位老人耿直、豪爽的性格，对儿女的热爱，对家庭的眷顾。 这是一位可敬的老人，更是一位可敬的父亲。
蒋爸爸走了。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在我的印象和记忆里，他是一位健朗的老人。如此热爱儿女，眷顾家庭的人为何要撒手而去？难道在老人的心中还有什么难言的隐痛吗？ 作为一个记者，我不想也不愿去作这方面无味的猜测。但作为生活中的一个人，我想知道他的这种情感经历。
蒋爸爸走了。这一切对我来说也就成了一个秘密吧。但愿老人不是带着遗憾而去。 蒋爸爸走了。原想去看看这位老人，寄托一点哀思，无奈，身不由己。就用这点文字，借助网络这个平台对蒋爸爸表达一种追思吧。
蒋爸爸，你一路走好！（一个媒体人）
2013年4月4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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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3-4-4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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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5 07: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