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大学何以招摇

为你等候的女纸

    又到一年招生季,各种以假乱真的“李鬼大学”开始扎堆涌现。近期,上大学网公布了2014年中国虚假大学警示榜,共60所“李鬼大学”被曝光。据了解,这是上大学网第三次发布虚假大学警示榜,自2013年以来先后公布150所虚假大学。
    每年公布虚假大学警示榜，来年又涌现新的虚假大学，这一警示榜单，要出到第几版呢？虚假大学屡“警”不止，只有警示远远不够，关键在于铲除其生存的土壤。
    最近还得到一种虚假大学存在的“新说法”，称这类大学，主要是给一些文凭造假者所用，而不是为招生所用。其具体操作是，有的人为找工作、晋升，去搞了一张假大学文凭，为了证明这一文凭的真实性，于是在网上搞了一个虚假大学的网站，可以在找工作、晋升时向他人展示这一网站，“确认”文凭是真的。——你看，这个学校网上都有。
    这听上去令人匪夷所思，仔细想想，却有那么一点道理。据报道，记者按网站上留下的电话去进行联系，大多是空号，这就让人奇怪，既然虚假大学留下电话，为何电话又是空的，这怎么进行招生诈骗呢？对于这类虚假大学网站，有一种可能，就是用来冒充，“验证”的。
    如果虚假大学只是派“验证”、“展示”证书的用场，其留下的电话是空号就变得可以理解，而网站有漏洞也招摇过市，是因制假者知道，这不过是串通好的游戏——某个机构决定用某个人，要求某个人提交某一证书，某个人搞来一张证书，机构认定其为真实的，就完成招聘、晋升的过程，虚假大学网站配合的不过是一个造假过程而已。
    其实，我国有关部门已提供学历文凭的真假验证，用人单位只要到官方网站去进行验证，就可以知道文凭的真假，但前提是用人单位想验出真假，如果本就不当真，或者由于有关系本来想作假，是会搞出假验证来的。
    我国的假文凭问题，比较高级的制假，是“盗号”，可以让假文凭在官方网站得到验证，这一违法犯罪问题已有媒体曝光；而低一级的造假，是制作假文凭，同时搞一个假文凭大学的网站，网上出现的虚假大学网站，具有这一类造假的特点；更低一级的造假，则只有一个地摊售卖的文凭。这些假文凭，针对不同用人单位派不同的用场。
    而不管哪一类文凭造假，都暴露出同一个问题，即我国当前还是“学历社会”，用学历而不是能力来选拔、评价人才。这和我国实行国家文凭授予制度有关。——因为文凭由国家授予，因此学历被视为人才重要的特征。多年来，笔者一直建议打破国家授予文凭制度，但不少人对此表示反对，反对的理由是，现在文凭都已经如此泛滥，打破国家授予文凭制度，实行学校自主授予文凭之后，文凭泛滥现象将更加猖獗。
    这是不理解背后的逻辑关系所产生的误判，因为有国家授予文凭，因此大家看重文凭，进而有文凭造假、贩卖文凭问题，如果文凭不再由国家授予，文凭本身不值钱，评价一个人要看能力和素质，还会有多少人去买一张假文凭？另外，对于一所大学来说，在国家授予文凭制度下，学校可以靠买国家文凭生存，而在学校自主授予文凭，文凭要由社会专业认证机构认证和用人单位认可，还有多少学校可以维持买文凭的生意？
    可以说，只要国家授予文凭制度存在，在“学历社会”中，假文凭现象，就难以根本消除，与之对应的虚假大学，也会常年招摇过市。针对虚假大学存在的“新说法”，笔者想到的是，提醒考生不要被虚假大学欺骗，可能没有多大价值（这些虚假大学并不出现在招生计划中，也没有具体的招生、办学业务），倒是清理现在一些用人单位中的假文凭现象，是一项棘手的任务。这和只看文凭不看人的人才评价体系和用人潜规则密切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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