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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兹市原是古代一个小诸侯国，历经2000多年的风风雨雨，今天，她已经发展成为一个现代化的工业城市。 夜晚的松兹仍然喧闹，车流、人流川流不息，各种广告、招牌色彩斑斓，渲染着盛世的繁华。城市深处的高端，零星闪烁的灯火点缀着松兹的夜空，像一只只神秘眨动的眼睛…… 小罗和老张同在该市某个要害部门上班，他俩之间无话不说，关系非常铁。白天忙工作，二人很少在一起，晚上常常会约在一块喝茶、聊天。 “当官的真威风！”小罗突然转换了话题，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从语气中可以听出，像赞叹，又像是贬损。 当官的不威风，难道让你去威风？老张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的皱纹却漾起了生动的涟漪，“说说看，怎么一个威风法？”
“其他不说，就连上车时，都有人给他开车门。而开门的人好像受过专业培训似的：腰哈着，一只手在领导的身后虚托着。其动作规范，堪称教条。” 老张嘿嘿地笑了两声后，猛地吸了一口烟，“还有呢？” “你发现没有？在大的场合下，有些领导身后总是跟着一帮人，官虽不是很大，但比美国总统还牛！他们走向哪里，哪里就有呼声，‘某某书记好！’‘某某市长好！’……声音是喊得热辣辣的，如同酒一样的醉人。可是，有的领导仅嗯了一声就走开了，脸跟屁股似的，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当然，他们也偶尔和下面的同志握握手，只是手掌刚碰到就松开了。虽这么一碰，却有人激动得面部泛红，就像充了血的鸡巴。” 老张嘴里咂巴着，像是品茶又像是品味小罗的话。然后，他缓缓说道：“你可以看看中国的历史，历朝历代都有无以数计的人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地去求官。他们知道前面的路上挤满了人，希望渺茫，但仍是争先恐后，前赴后继。这是为了什么？自古以来，谁不想当官？战国时代的吕不韦，为什么要丢掉富甲天下的巨商不做而去贿赂华阳夫人和赵国的一些大臣们呢？要说，吕不韦这么有钱该满足了吧？可他追求的是地位的攀升，身份的改变，去体验人生巅峰的感觉。帽子这东西太神奇了！有了它就有了鲜花和掌声，有了它就有了你所说的那种威风，还有别人看不到的真实利益。” “现在是民主法制时代了，有些当官的还是那样的霸道，把单位看成是自己的，想怎样就怎样，为所欲为；把单位的钱也看成是自己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把下属看成是自己的家奴……太不像话了！”小罗说着说着，一拳就砸在了桌上。 老张看了看一脸愠色的小罗，抬起手来朝小罗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你不知道吗？一些人在私下里称呼某某领导为老板，而这位领导还乐不可支，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老板肚’。认命吧，我们就是一个打工的，想不通也得通，生气？生气有什么用？你总不能学西周的伯夷和叔齐不食周粟而隐居首阳山吧。有本事你也不要工资？！” 小罗的情绪不但没有平息下来，还用一根指头在桌上不停地敲着，说话的声音也陡然升高：“有些当官的，认为他们说的就是真理，从来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听到不同的意见，就做一个劈掌的习惯动作。这些人好像都是从一个培训班出来似的。” “理字不是一个王字旁么？王者何人，理就是站在当官人一边的嘛。孔子说‘上智下愚’你何理之有？你讲的虽是理也就不是理了。什么法不法的？中国只有三部法：‘领导的想法看法和说法’。对领导说的你说不，这就是唱反调，这个社会就不和谐了嘛。纵观中国历史，不畏强权敢于直言的历史名臣也就那么廖廖数人，其中最出名的有汲黯和魏征。这二人为什么敢于直言？是因为汉武帝和唐太宗的胸怀太博大了！” “而今当官的是人民的公仆，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封建统治者！”小罗把话说得铿锵有力，理直气壮。 老张嘴角上挂着一丝苦笑，“公仆等于官吗？这两个词的词义是不同的。为人民服务？笑话！你没听到官场最流行的一句话？为人民服务，那我当官干什么？只有人民为我服务，我才知道自己姓什么。” “难道是党的根本宗旨错了？！” 面对小罗的质问，老张脑中划过了一道闪电，心里又响起了一个炸雷…… 老张眼帘低垂着，他呷了一口茶后缓缓地说道：“党的宗旨没有错,但有些当官的真的跟着党走么?不然！他们说的和做的是两码事，唉，这就是现实。嘿嘿，你小罗太书本气了，要知道书本和现实是缺乏绝对联系的，现实没有理想的空间。” “你老张什么都看得开，什么都想得通，就是没有原则！”对老张今天一直都和他唱反调，小罗心里有些不快活。 老张笑眯眯的，迎上了一张久经风霜的脸，“说说看。” “前几天我跟你说，市里一个科级干部死了，跟在后面送葬的车就排有几公里长，死后还这么威风！你说：‘人家够那级别嘛’。我又说，据说，这个领导在上海的住房就有2套，在省城的住房有3套，在市里还有多处房子。我骂这人真贪！你说‘这是正常现象，当官的有几人不贪？不然做官干什么？以权谋私顺理成章，能捞不捞是沽名钓誉。贪是人的本性，世界的极限是地球，人的极限是宇宙’。你还说，‘南宋名臣辛弃疾名垂青史万古流芳，但史学家们认为他也有贪的嫌疑；明朝称之为救时宰相的于谦，两袖清风，曾由于没有钱给太监王振送礼而锒铛入狱，险些送了性命’。记得当时你还拍着我的肩膀说：‘人都已经死了，何必再去议论他人是非呢！他也是通过大贪吃小贪以及其他途径得来的钱，又没贪你的钱，你是生的哪门子气？’ 你老张有学问有修养为人又随和，但对社会的丑恶，你看得是那样的心平气和，唯一的缺点就是少了一点原则！” “原则？原则是什么？它是一种装饰，剥开装饰又是什么？原则要踩着为官者们思想的脚印去处理问题，有时候它装死，有时它又挺精神地活着。小罗啊，小罗！你还苦苦守着这半死不活的原则干什么？看不惯的事，你就好说好冲动，血性未凉，血性未凉啊！现实是残酷的，你就忍忍吧！” “忍、忍、忍，如果让你忍无可忍怎么办？” “忍无可忍还要忍！” “好，比方说，一个领导看你不顺眼，训你就像吃了伟哥一样，嗓门又大又粗，你怎么办？” “忍着，不辩解。坚持这么忍着，就会由不顺眼变为顺眼了。” “如果他骂你呢？你也不会流汗？” 骂人的领导很少见，除非他有神经病！老张心里这样想着，而回答却出人意料：“你知道我会笑啊，会笑的人往往是很少流汗的。” 小罗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又哈哈大笑：“踏雪无痕，忍者之神！忍者之圣！” “难道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老张两手分开双掌朝上，随后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老张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他说：“唉，谁不想挺起腰来做人，只是弯曲的空间让人直不起腰来。而领导又是掌握这个空间变化的魔术师，他会让你的生存空间变大，也会让你的空间变得更加弯曲和狭小。你要是不小心惹怒了他，虽然从那张千锤百炼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你会一直在冷板凳上晾着，他对你的工作没有肯定只有否定，好事不让你沾边，利益与你无缘。不往远处说，就连同事们都像躲避瘟神一样地躲避着你！万一有人想和你说句话，也是先在门外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和小偷一样溜了进来，出门时又重复着这一相同的动作。长此下去，你会感到窒息，会让你精神失常！这个社会太让人沮丧了！但人总还是要生存的，生存就是硬道理；要生存就只能做一个软体动物去适应这个弯曲的空间，这是与生存发生有效联系的唯一选择。” 老张叹息着。小罗也用叹息去回应着老张的叹息。 “要想摆脱人生的困惑，你就要不断地往上爬，爬得越高，困惑就会越小，当你爬到了一个顶点，你就可以在这个范围内随心所欲了。小罗，你有能力，年纪轻轻的，难道你就心甘一辈子当个办事员？别人都进步了，只有你还在原地踏步踏，你的面子往哪搁？你对你的祖宗怎么交待？对家庭怎么交待？你不像我啊！我是人越来越老，路越走越窄，唯一的出路就是走向火葬场，这就是我的星光大道！” 听了老张的话，小罗一下子把脸埋进了掌心，痛苦就像潮水一样漫延过来…… 和小罗资历相当的一些同事们，有多人相继得到了提拔，这倒并没有给小罗造成多大的难堪。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和他同一个办公室的小王，学历和他相同，年龄比他小，最近也被提拔为副科长了。以前，小王一声罗哥来又一声罗哥去的，声音里好像掺了蜜一样。可是，帽子往小王的头上那么一戴，小王就变得再也不是小王了，这位王副科长精神抖擞，整日里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的，对他也是直呼其名：罗新，你过来一下，有工作向你交待。交待工作时，王副科长将两根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二郎腿架得老高老高的，以这种形体、动作语言分出了相互的位置关系。当时，小罗气得是胸口发痛，但又不好发火，只好强忍着，事后咬牙切齿地骂他：和吊样，和吊样！回到家里，他仍是气难平，恨难消，把这事跟妻子说了。谁料，妻子嘲弄他：学历不比人低，年龄比人大，资历比人老，身上的零部件也不比人少，混成这样你好意思吗？我都脸红！受了妻子的奚落，他心里更烦。他走到房间里准备检查儿子的作业，谁知儿子连头也不抬地玩着他的玩具，一张小嘴噘得跟小喇叭似的：作业我会做的，不要你管，我就是不做作业长大了也比你强，妈妈说你一脸霉相！当时他气得恨不得从楼上跳了下去。好在一会儿他就被一帮哥儿们邀去喝酒去了。酒桌上有人对他说：罗新，你呆的衙门大，又是要害部门，混个一官半职是指日可待的事，到时候我们这帮哥儿们也都沾沾你的光。小罗把笑僵硬地堆在了脸上，心里就象针扎一样的难受。 从痛苦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后，他看了看老张，嗫嚅着，“说不想当官那是虚伪。”说这话时，声音小于40分贝，显得底气不足。 叭、叭！老张双掌连击，顿时眼睛一亮，“想当官这就对了，思想是动力，人不能没有思想！” “不过，现在的官场我实在是看不惯：亨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帮派风、裙带风、不顾廉耻、不讲人格、贪婪成性……”小罗眼珠瞪得是又圆又大，声音也伴着情绪在不断走高。 “看不惯与想不想是两码事，你可以选择走自己的路，当个好官嘛。不过当好官也好，当贪官也罢，要想入局，事先都要经历一个相同的过程，完成这个过程，最终把自己转变为他们的同类项。” “同类项？” “对，同类项。你想想，如果不把自己转变为同类项，他们怎么吸收合并你。当今，除一些有裙带关系的人以外，绝多数官员都经历了这一艰难的过程。” 小罗将老张的话，略作了一下思考，“嗯，说得好，怪不得现在许多官员都是一类货色，这就是所谓官员队伍的纯洁性！老张，你说的这个同类项有点意思，往下说，怎样才能成为同类项？” “这个过程说起来不复杂，但真正做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其一，要做到心静气和，嘴不乱说。看不惯的事常常有，这就要求你做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坚守一个忍字，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打死不说。在这一点上要学弥勒佛，笑眼看世象，大肚容百川，在气定神闲中去勾通无限。” “这一点的精髓是装B做哑巴！”小罗脱口而出。 “其二，要以领导的意志为转移。组织是什么？领导就是组织！这就要求你一切按领导的决策和意图办事。只有这样，才是对组织负责，对党和国家负责，对人民负责！要时刻牢记领导在大会小会上讲过的一句话：‘不换思想就走人’；哪怕领导的决策是错的，但你仍然不能持有不同观点，要明白领导讲的就是真理，你讲的就是杂音的道理。更不能和领导较劲，要紧紧团结在领导的周围，把‘暗能量’降低为零。” 小罗欣赏地看了看老张，心想：‘暗能量’是宇宙学说中的一个猜想，连这你都说出来了，真有你的！ “第二点的中心思想是：这样的独裁者是鸡巴，同类项是鸡巴毛，鸡巴毛围着鸡巴转。”小罗在哈哈大笑中作了总结。 老张嘿嘿地笑着，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心想：这个荒诞的比喻真亏他想得出！不过，老张是最了解小罗的，小罗心里想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 小罗为老张倒了一杯水后，扬着一张兴奋的脸，“老张，继续。” “转变为同类项的过程，大致要抓住这两点。如果要说，就说下一个过程了，就是怎样入局的问题。是同类项不一定个个入局，这是一个优中择优的过程，这个过程的另一命名就叫拍马。 拍马一说，家喻户晓。然而，会拍马的拍得位高权重，拍得富可敌国；不会拍的，却拍到了马蹄上，效果适得其反。拍马不但要分清场合对象，把握分寸和时机；而且还要脸皮厚，心里素质好，外加艺术含量。拍马是一种文化，是从心理学中分离出来的一门独立学科。根据我的最新研究，给你讲讲几种最常见的拍马手法： 直观拍马法。这种手法是照直拍去，毫不避讳，只要抓住场合对象时机就可以了。明代工部一个叫王佑的官员为拍太监王振的马屁，不但认王振为干爹，而且也不留胡须。一天，王振问道：‘王侍郎何无须？’王佑不加思索地说：‘老爷所无，儿安敢有？’” “可耻，这种人不是人！”小罗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错！为达到个人目的，就要不顾脸不要脸，要做得出，要有足够的心里承受能力。是不是人不要紧，只要记住自己是一个灵长类动物就行了。人往往丢不掉的是自己的尊严，如果你太在乎这个尊严，你就会失去尊严；如果你不在乎这个尊严，你就会获得更多的尊严。人要是把人格、尊严、道德、伦理看到比什么都重，这样，就是为自己设置了一道心里障碍，而心里障碍又是很难逾越的，只有让这些统统见鬼去，人才能摆脱困境，走向阳光。” 老张笑着看了看小罗，“有点道理吗？” “道理好象有，反正我做不到，也坚决不想这么做。”小罗是说得斩钉截铁，“其它手法呢？往下说。” “智能拍马法。拍马时不显山，不露水，但耐人寻味，妙不可言。比如：清末湖广总督张之洞与湖北巡抚谭大人在黄鹤楼吃饭。谭说，武汉江面宽五里三分，张说是七里三分。之后，这一对倔驴真如洪七公遇到了欧阳峰，争得是难解难分。坐在末位的江夏知县陈树屏举手说：‘江面水涨，时为七里三分；水落，即狭至五里三分，二贤均无讹’。听后，张谭二人哈哈大笑，一场僵局就此化解。这种拍马称得上艺术，应发高级职称证书。 潜心拍马法。这种拍马事先要潜下心来，仔细观察对方的生活细节，研究对方的思维方式，对方想什么就拍什么，对方没想到的又是他需要的，提前拍。历史上臭名昭著的严嵩、魏忠贤拍马的一些细手活，如果整理出来可以作经典教材。另外，和绅拍马，如行云流水，那功夫了得，可以到华山与王重阳论剑！ 舍身拍马法。这种拍马不但要抛弃人格，还要以舍身为代价，目的是为了让对方感动，让对方确信你是他的忠臣死士。如北齐淮阳王和士开生病，医生说他要服‘黄龙汤’（粪便），和士开蹙眉，迟迟不愿服。旁边有一人说：‘王不须疑惑，愿为王先尝之。’说着端起黄龙汤一饮而尽，神色自若。这种拍马的人，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可授最高荣誉称号！” “这种人只差没长尾巴了！”小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拍马学博大精深，拍法自然会是多种多样，到底有多少种拍法？凭我的水平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但还有一个最常见最重要的贿赂拍马法我没有说。” “当今这种拍法最盛行，超过历朝历代！人们对公开送礼公开接礼的现象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甚至变得很麻木。”小罗阴着脸，说话时还插入了一个拍桌子动作。接着，小罗又挠了挠头，笑看说：“说实话，我也给我们的头送过礼。”只是，说话的声音被压得很小。 “哦——！”老张诧异的表情中夹着兴奋的成份，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有神。 接着小罗讲起了自己故事： 前些时间，他的妻子常在他耳边唠叨：别人都进步了，你也进步一点给我看看，让我长长脸，也能让我在大街小巷中风光风光。一连几天，妻子老重复着这个话题。他烦妻子无休无了地唠叨，烦极了，偶尔像老虎一样朝妻子吼上几声。静下来后，他心里又像刀割一样的难受，他想到了妻子的话：当官的人住的是什么房子？我们又住的是什么房子？当官人的孩子上的是什么学校？我俩的孩子上的又是什么学校？当官人的太太购物刷卡，用钱连眼都不眨一下，而我呢？还整日里为家里的各种开支犯愁。罗新呀，罗新！你就争口气吧，别让我瞧不起你，你不为我考虑，总该为儿子考虑一点吧……他叹着气，他知道在这个身份和物质高于一切的社会里，她不可能做到超凡脱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深深地感到对不起她。 过了几天，妻子买回了二条中华香烟和二瓶五粮液酒。妻子对他说：今晚你就给你的头送去，送得出去，你就是男子汉。接着，她还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啵了一口，以示鼓励。操，有这样的好东西还送不出去？我要让你知道你丈夫是男人中的男人！虽然他在心里这样鼓着劲，但整日里却总为送礼的事犯愁，他心里嘀咕着：到头的家里到底说什么话合适？要官？这话怎么说得出口！万一头不收我的礼呢，我的面子又往哪里搁？…… 可怕的夜晚到了，他在妻子一再的鼓励下，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出门时，他在妻子面前表现得是那样的从容不迫。可是，他还没到头的家门口，心里就一直打着鼓。他蹑足潜踪地溜到了头的家门口，跟做贼似的。他想敲门又怕敲门，正在犹豫着，这时突然从头的家里传出了一些让他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说笑声。他吓得转身就走，找到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打算等这些人从头的家里走了再去。转而，他想：你送、我送、他送，大家送，头会把帽子发给谁？！当然坚持送下去，肯定是会有效果的，但光凭这点工资送什么送？想到这，他提着东西立即回家了。他向妻子反复解释着说，头的家里坐了不少的人。妻子无奈地说：那就明晚吧。第二个夜晚又到了，出门时，他比昨晚表现得更有英雄气概。可是，他根本没上头的家里去，而是干脆找个地方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到第三晚还是没有把礼送出去。妻子失望地看着他说：你的身体零部件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心理阳萎，要看心理医生。 听了这个故事，老张笑了好一阵子，然后他的手指朝小罗点了点，“礼送不出去还是你心里的人格、尊严在作怪，要想入局，必须要将你心里这些最神圣的东西彻底打倒，要记住要人格不要帽子，要帽子不要人格的道理。至于用工资送礼，那是难为了你，但决不能不送，如果你想一想自己远大的前程，你就会转换思维：没钱去借，真正借不到就用房产作抵押贷款，搞政治投资是一本万利的！当官的也是人，贪是人的本性。你要跟着形势走，跟着感觉走，做到：过年过节给领导送一点，平时为领导消费花一点，桌上陪领导赌博输一点。这就是搞政治投资的资金三点运作方式。如果你真的坚持做到了这三点，你和领导的距离也就自然拉近了，久之，感情就加深了，感情深了，你不就来电了么？” “资金三点运作方式！哈哈哈！你说到了赌，现在是盛行搞腐败赌博！我们市里有二个副市长不但赌博赌大的，而且对自己的鸡巴也缺乏管教，是标准的吃喝嫖赌的料！” “有权就有钱，自古以来，钱权钱权富贵相连！什么吃喝嫖赌，这是亨受生活嘛！”老张笑着回应小罗的话。 “那是！吃喝嫖赌是要讲条件的，特别是女人那东西很灵醒，跟长了眼睛一样，认的就是权和钱。” 老张嘿嘿地笑着，心想：你念了这么多的书，难道就不会讲点别的？转而他又想到：这家伙说话总是那么诙谐幽默！ “老张，你说怪不怪，在提拔这二个副市长时，人大是坚决反对，理由是：据反映，这二个干部生活作风有严重问题，社会反响强烈，不宜提拔，历史的教训值得注意，我市不能再有第二个雷政富。可后来不知怎么由不提拔变为提拔了，唉，官场上的事真是说不清。” “一点小小生活作风问题又算得了什么？孔子见到美艳动天下的卫灵公夫人南子而引发了‘子见南子’的历史疑案，再者，‘食色者人之性也’这句经典得不能再经典的话也是出自他口。圣人如此，更何况庸人呢？” “嗯，你说的这一点我认同！最近，市里分管组织的牛副书记不是因经济问题双规了么？其实他不仅仅有经济问题，而且还是一个大色狼！他是一个屠夫出身，身体贼好，据说他在市里有不少的情妇。好笑的是，有一个局长为讨好他，花5万块钱在山里找了一个姑娘为他专职服务，服务期限为一年。” “真的？”老张惊讶得直吐舌头。尔后，他略有所思地说：“送色也是赌赂拍马法的一个重要手段，这个手段特别有杀伤力，不亚于原子弹！历史上利用女人而达到政治目的故事太多太多。” “哼，老婆总是别人的好，家花没有野花香。其实，牛副书记的老婆是金镶玉，是风二娘！不过，有传闻说她难守空房，已经红杏出墙。” “不会吧？！”老张压低着声音，一脸疑惑。 “哼，别看有些当官的，指点江山，呼风唤雨，其实他就是一只乌龟！”小罗面露鄙夷之色，说这话时，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老张看了小罗好一会儿才说：“唉，你快人快语的，这性格不改，看来你是很难入局了。” “你虽懂得这么多，那你为什么一直也还是一个光头呢？”小罗调侃道。 老张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夜景，嘴角上慢慢爬上了一丝苦笑，“光懂有什么用，还不是和你一样，有想法，没行动，等于没想法。” 话刚落音，两双眼睛对视着，接着，二人同时发出了哈哈大笑。 “老张，说实在的，我把我心中那份东西看得比命都重，丢是丢不掉的。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我呐喊，我抗争，不管抗争的胜负如何，最起码我还是一个人！你有修养，讨人喜欢，可是你在这种气候中为什么一直没有入局？说明你的血脉里仍然保留着优秀传承！人活只有一辈子，弯着腰是活着，挺起腰也是活着，那我就永远选择挺着腰做人！我不信这不正常的现象会持续得很久，最近我得到一个消息，但不知这消息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的，你听了也准会高兴的。” “哦——！” “近期，省里根据中央的反腐部署，打苍蝇灭蚊子以松兹为重点，掀起一场整治官员队伍的运动。据说，对科级以上的干部要搞人人过关，对一般干部要重点突破，内定打击指标为1000人，该杀的杀，该抓的抓，没收一切违法所得，统一上交国家。 如果这场运动在全国全面展开，这样，我国的国库就会更加充盈，五年之内可赶超美英！据我猜测，到时候，小日本再也不敢赖我钓鱼岛主权，还道歉主动归还我琉球群岛；地球村也会换届，在热烈的掌声中，习近平同志微笑着，挥手走上主席台！” “这可能吗？！”，老张一头雾水，“消息来源？” “据美国之音报道。” 老张点了点头，一张疑惑的脸又回归到了平静，显得云开日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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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4-9-24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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