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搬家,笨重的旧沙发把整栋楼的房门撞了个遍,“叮咚”的声音敲打着耳根,像一头老驴把你拽回了上个世纪。 老社区里住着一群退休的老年人,无论什么都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慢’,可是这个慢是真正的慢,而非身不由己的慢,他们喜欢慢,他们可以慢。 十月一回老家,坐了火车坐汽车,坐完汽车坐牛车,走了铁路走公路,走完公路走土路,自己的心一点点的萎缩,到最后有种停顿的感觉。 农村两年前是什么样,两年后还是什么样,只不过两年前刚修的马路,如今已经坑坑洼洼,像小孩子挖的陷阱。 十月一恰巧是秋收时节,玉米、水果都熟了,大家都去田里忙碌,有些年轻人在外地工作,家里的地由老人来种,一去田里就可以看到,很多六十岁以上的人拿着铁镐倒玉米,他们皮肤黝黑,动作迟缓,和漫长的田地比起来,他们的体力显得微不足道。 六十岁当然不算什么,七十岁、八十岁照样下地干活,只要能够干活就得干活,不然钱从哪里来? 农民没有养老保险,只能靠自己存的钱生活,他们害怕生病,不敢去医院检查,宁可挨着死去,也不愿意拖累孩子。 假如你关心他们,就会听到这样一句话:“死了多好。” 农村的孩子都有了出息,从外面回家,穿着靓丽光鲜,颇有城市人的风采,可他们大多在外地做苦工,他们是有理想的一代,希望自己的下一代能够生活在城市里,所以他们拼命工作,拼命赚钱,拼命攒钱。 “儿子,给我点钱花吧!”老人说。 “我要让我儿子去好学校读书,我要让我儿子住在城市里,以后我儿子一定有出息。”儿子对老子说。 老子无奈,儿子也无奈,孙子还不懂事,不知道他们长大后会不会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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