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水塘
住在城里,我家门前没有水塘。哪怕是一口小小的池塘也没有。 但老家的门前有。有一口很大的水塘。 我老家在距城20多公里的乡下,那里,承载着我许多童年的回忆和梦想,小河、田畈、地垄…… 尤其是门前那口水塘。 水塘很大,是那时父老乡亲的当家塘,能蓄很多很多的水,灌溉很多很多的稻田,所以乡亲们非常珍爱它,生产队有专人管理。但不妨碍它成为大家的乐园。清晨,男人们下地去干活,村力大姑娘小媳妇不约而同挎着衣服来到满篮子衣服来到清清的水边洗衣,不知不觉地,捣衣声、说笑声、歌唱声齐齐响了起来,我们这些小伙伴则背着书包欢快地从她们身后的塘坝上奔向学校。 夏天是水塘最热闹的时候。节假日或午间放学的时候,家家户户烟璁里生起袅袅的白烟,我们几个小顽皮则打着赤脚、身背竹娄子、提着网兜来到塘坝缺口捉些小鱼小虾,捕得最多的还是小指粗的泥鳅,拿回家熬上一碗鲜美的鱼汤。在那“瓜代菜”的年代,这可是我们解馋的上好菜肴。一到傍晚,水塘则成了我们的乐园,那种娱乐不亚于今天城里面的歌舞厅、休闲广场。盛夏酷暑,没有电扇、空调,甚至连交流电也没有,消夏解暑就指望“水”了。劳作了一天的庄稼汉子打着赤膊拿条毛巾下到水里洗把脸、擦擦背;姑娘媳妇则站在塘边浣洗头发。最“勇敢”的还数我们这帮“野小子”,大多数脱得一丝不挂,“扑通扑通”从岸上往水里跳,游泳、戏水、扎猛子、摸鱼捉虾,不一而足。记得那时我最喜欢游泳,往往“狗趴着”能围绕水塘游个两三圈,至少也有两千米。“扎猛子”则是小伙伴木旺的强项,往往游着游着,在水塘中央,人们眼中的木旺突然不见了,惊得岸边的女人们大呼小叫“木旺不见了!木旺沉水了!!”待我们在水中找摸了半天,慌得心都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的时候,前方不远处,波浪翻滚,一下冒出个小脑袋,他正吐着舌头冲人们做鬼脸呢……。木旺“扎猛子”的本领后来派上了大用场。98年长江抗洪抢险,哪里出现了管涌冒泡、哪里需要堵漏填洞,木旺就及时地出现在哪里。他每次潜入江底要操作好长时间,而且完成任务很出色。这已是后话了。 岁月匆匆,一晃30年过去了,故乡大多数人已迁居,只有我家老屋还孤零零地矗在那里,唯一与它作伴的是那口水塘。一些鱼儿虾儿仍在水里怡然自得地游来游去。往往望见我的到来,它们便迅速地躲去。也难怪,我们的下一代都那么大了,它们是我儿时相识鱼儿的第几代谁也无法说清,不躲你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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