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礼拜天，我吃过午饭后坐在阳台上懒洋洋地晒太阳、看书。突然，一个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朝楼下一看，一个收废品的女士骑着三轮车在叫喊。我探出头叫住了她，说我家里有不少的纸盒和瓶子，叫她带个袋子上来。
几分钟后，我听到了敲门声。就在我打开门的瞬间，我和收废品的女士同时愣住了。“你是蒋姐？”“你是老板娘？”几乎是异口同声，我们都认出了对方。 提起这个容颜憔悴苍老的王姓老板娘，还要从N年前我在洗车店打工开始说起。那时候的我工作不稳定，还要边工边读，为了养家糊口，为了活下去，我做着各种各样又脏又累的活。记得那是最冷的一个冬天，就算是江南也特别寒冷，在洗车店打工的我整天在寒风中擦车、在冰冷的水里赤手拧毛巾，她们说我力气大，毛巾拧得干，擦车才没有痕迹。我清楚的知道，她们都叫我在冰冷的水里拧毛巾是欺负我，但是我还是从无怨言。还好因为自己皮糙肉厚，别人都长冻疮，我却没有。哎呀呀，扯远了，言归正传。这个王女士就是当时店老板的女朋友，虽然她当时只有十八九岁，我还是习惯称呼她为老板娘，她也特别受用这个称谓。她在我们忙不过来的时候搭把手，平时做事随心所欲，人也懒散。吃的也和我们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是没有工资可拿的。 我给她拿了一瓶水，她喝了一口后马上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她那几年的经历，出于对文字的爱好，下面把她的口述整理出来，就当是给有些类似的年轻人一点点警示。 我爸爸妈妈是开小煤窑的，平时很少在家。我是在爷爷奶奶的溺爱中长大，不说是娇生惯养，但也算是好逸恶劳，吃不得一丁点苦。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就不好好学习，整天向我爷爷奶奶要钱去学溜冰，买化妆品，他们要是不给，我就偷偷的拿，反正就算他们知道了也舍不得打我。初二的时候因为和社会上的一些不法青年走得太近，学校也管不住的情况下打电话给我爸妈，提议我转学。我爸妈气得半死，却正合我意，反正我看到书本就头痛。为此我被我爸爸痛打了一顿，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写保证书就像家常便饭。我妈虽然看到我挨打也心疼，但是她不是护犊子的人，她苦口婆心跟我说了一堆大道理，她以为我听进去了，其实我半个字也没有听。那次以后，我爸爸又找关系把我送到了县城某中学，他以为远离乡镇我就会好好学习。他们又错了，那时候，我一点读书的心思也没有，就知道玩。在县城的那一年里，没有爷爷奶奶的看管，我更如脱缰的野马，逃学旷课玩疯了。那一年，我花了家里不少冤枉钱，可我爸妈还是接到了学校要开除我的电话，后来我就如愿以偿的做了一名社会闲杂人员。 没有读书，我就赌气，和同样辍学的同学一起约好去江南打工。因为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经验，又不能吃苦，更因为没有纪律性，所以做什么工作都坚持不了一个月。虽然说是在打工，但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个月捉襟见肘的日子也是煎熬，所以很多时候还是厚着脸皮瞒着我爸妈找爷爷奶奶讨钱。一直到在饭店遇到“一撮毛”，也就是洗车店的老板。因为我年轻漂亮身材好，皮囊美，一撮毛见了就隔三差五的来我们饭店吃饭，没多久我就辞去了服务员的工作，去了一撮毛的洗车店。 一撮毛大我12岁，因为吃过官司，所以而立之年还是单身。他是上海人，有自己的房，有自己的店，要是跟着他，我想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这样我跟着他一起打理他的洗车店，做着一切免费的“职务”，虽然没有工资但是对我这个好吃懒做的人来说（她的原话），吃住都有着落就行。就这样，我没有任何名分的跟了他好几年，直到离开他，我也是被扫地出门，身无分文。 想想跟他的那几年，自己也真是犯贱。平时一分钱的工资没有，想买件衣服都不敢找他要钱，只能自己想办法。他爸爸妈妈还时常挤兑我，瞧不起我，说我不像过日子的女人。跟他的第二年，我想买部手机，他说在一起做事共用一部就够了。后来，我爸爸因为小煤窑出事，赔得倾家荡产，脾气也变得更加暴烈，我妈妈也经受不住打击，抑郁成疾。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悄悄拿走了一部分给受难家属的赔偿款，听说我爸为此事气得吐了血。想想自己真的不配做人，自己也在打工，几年下来一分钱没有存，还不断地给家里添麻烦。爷爷奶奶，还有父母对我彻底死心，我也一直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错，总以为是父母自己运气不好才导致失败，举债度日，租房苟且偷生是他们自己活该，还连累我过得如此窝囊。 和家里闹掰后，我就更怕失去一撮毛家的落脚点。任何事我都迁就他，就算闹别扭总是我先妥协，先去讨好他。他家里一切又脏又累的活都是我去做，有一次他爸爸莫名其妙的发酒疯骂我，我回了一句嘴，一撮毛居然打了我，那也是我和一撮毛发生第一次激烈的争吵。他们叫我滚，我一气之下真的跑了出去。你想想一分钱都没有，我能跑到哪里去。我蜷缩在小区花园里到半夜，也不见他出来找我，天快亮的时候，我实在是忍不住想上厕所，加上气也消得差不多，我就回去了。我站在门口无论怎么敲门，里面的人都不开。直到隔壁邻居都被我吵醒，一撮毛才打开门，把我的一包衣服往外面一丢，说了一句“滚！”后，门啪的一声又关上了。 那一刻，我才幡然醒悟，这些年自己过着毫无尊严非人的日子，被他们一家人呼来唤去还不如一条狗有地位，也许这就是好吃懒做的下场。老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像我这种不想工作，又想不劳而获，更想过安逸生活的人注定得不到上天的垂怜，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报应…… 王女士说完这些，羞涩地一笑，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说现在还可以，也已经找人结婚生子，公婆在上海承包了一个废品收购站，自己空闲时间也到处回收点废品贴补家用，。 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王女士，我感慨命运的捉弄，把一朵娇艳的花朵，弄得过早地凋谢。要是一开始就好好读书，要是一开始就脚踏实地的工作，不好高骛远，无论是做那一行，也不至于是今天这个样子。这些年也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哪些不堪回首的坎坷和挫折，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脸上已经寻觅不到半分昔日的痕迹，这一切都怪谁呢？ 人啊，只有自己辛辛苦苦挣的才用得踏实，才用得心安理得，才用得长久。像寄生虫一样的依附别人，永远没有出路，永远得不到尊重。中国还有句谚语：爹有妈有，不如自己有；哥有嫂有，等于白有。所以说，不管任何人，任何年龄段，都不要做寄生虫。特别是女人，就算你嫁得再好，也不能让自己丧失了工作技能，只有在经济上独立的女子，才能昂首挺胸做一个有尊严的人。 寄生虫是可怜又可悲的，希望九零后、零零后的年轻一辈们，希望大家成年后都能自食其力，不要做让人唾弃的寄生虫。王女士的例子就是鲜活的反面教材，一定要吸取教训呀！ 2015.11.16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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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5-11-17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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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17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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