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柱的婚事（四）

竹叶

　　虽然只有这几个字，栓柱却看了很久很久，他边看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他的泪水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冬梅，这么多年你到底在干些什么？为什么一直不回来见我和儿子呢？
　　第二天早晨，栓柱正在犹豫到底是去医院陪护胡云还是去台州见冬梅，听到门外有车子的鸣笛声，村子里除了那个在外地包工程的吴二牛还没有第二个人买得起私家车，他吴二牛吃饱了撑着，这么早跑门口鸣什么笛？他打开门，不是吴二牛的车？车牌号是 “浙” 字开头，车子开到自家门前停了下来，谁呀？栓柱走出门，车上走下来一位时髦女郎，长发烫成大波浪披在后肩上，一件宝兰色羽绒服更增加她几分妩媚，女人戴着墨镜，栓柱揉揉眼睛，还是没认清来人是谁，时髦女郎取下墨镜，“冬梅？” 栓柱愣在那好久都回不了神，“栓柱，你收到我的信没有？为何不去台州找我也不给我回信？” 冬梅边说眼泪边流，栓柱还愣在那，冬梅的问话让他徒然回过神，“进屋坐，外面风大，冷。” 栓柱把冬梅让进屋。
　　原来冬梅那晚从 “洞房” 跑出后，由于身上没钱，只好趁着夜黑，跌跌撞撞地跑往县城方向的公路上，刚好一辆红头四轮趁半夜不抓机动车辆开往县城运菜，情急之下的冬梅不顾生命危险拦在车子前面，司机一看这夜深人静的却遇到个突然冲到路中间的女人，吓了一大跳，来了个紧急刹车，司机下了车就开骂：“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找死啊，还穿一身大红衣服，我还以为是遇到鬼了，你拦车做啥子？” “师傅行行好，让我上车吧，我爹妈逼我嫁人，那男娃儿是个傻子，我躲着跑出来的，他们还在后面追呢。” 这运菜的师傅环顾下四周黑漆漆一片，没人注意到他的车，便让冬梅上车了，他问冬梅要去哪儿，冬梅不敢告诉他实情，便撒谎说有个姨娘住县城车站附近，她去找姨娘来劝劝爹妈，别逼她嫁那傻瓜。
　　司机把冬梅带到县城长途车站，让她下车，这时天已微微亮，车站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冬梅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她从没一个人出过远门，只知道栓柱家在安徽，但在安徽什么地方，她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她认为乡长家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如果出来找，第一个找的肯定就是这长途车站，对，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必须尽快离开！
　　冬梅走到车站里面，正好一辆开往浙江台州的车开始启动，冬梅顾不了许多，与旅客们一起挤上了车，她没钱买票，只好挤到最后排的角落里，靠椅背上佯装睡觉，检票员走到她身边碰碰她，提醒她检票，她揉揉眼睛，装作刚醒，用手指指最前排说：“票在我妈那，你刚才应该检过了吧。” 检票员 “哦” 了声便检别人的去了，或许前面真有个妇人手上有两张票，只不过另一张不是她的，阴差阳错却让她蒙混过关了。
　　车子在服务区停下了，冬梅知道吃午饭时间到了，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没钱吃饭，她突然很想栓柱，想栓柱那次车上买饭给她吃，她觉得她与栓柱真是上天注定的缘份，为何那次火车上恰恰就坐在栓柱对面，想着想着，她的嘴角不由得往上扬了扬。
　　晚上吃饭时，她仍然蹲在饭店门口，等别的旅客吃完再上车，这时有个小姑娘走上来：“姐姐，中午我就注意到你没吃饭，我以为你晕车吃不下，怎么晚上还不吃，这样怎么受得了？” “我身上没钱。” 面对小妹妹善意的问话，冬梅没有再撒谎，她的确很饿，很想有人能帮她。“姐姐，我身上的钱也不多，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买一份饭一个人也吃不完，我们一人一半行不行？” 冬梅高兴地答应了。
　　上了车，这小姑娘便与别人换个位置，与冬梅坐到一起，通过聊天，冬梅知道这姑娘名叫喜鹊，初中刚毕业，她有个堂姐在浙江台州一家鞋厂打工，这次她就是去投靠堂姐的，冬梅想到自己下车后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便问喜鹊能不能带她一起进堂姐的鞋厂上班，喜鹊说当然好，她说堂姐本来就叫她多带几个人过来，说厂里今年效益好，人手太少，忙不过来，可村里人都觉得喜鹊还是个孩子，说话算不得数，不放心自己的孩子跟她一起去。
经过两天两夜的颠簸，冬梅与喜鹊终于到达了台州站，喜鹊堂姐来接站，她指着冬梅问喜鹊：“这位姐姐是哪个？我啷个不认得。” “她也是我们贵州人，不是一个乡的，你当然不认得，我是在车上认得的，她也是来台州找工做，我就叫她一起进你的厂撒。” 喜鹊人如其名，说话快人快语，叽叽喳喳。“这位姐姐出来打工啷个没得行李？连个换洗衣服都没得，啷个过活？” “我带来个包裹，上车时没小心被扒手偷去了，连零花钱都偷光了，我去你厂里上班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钱，第一次发工资就还给你。” 毕竟是刚见面，冬梅不敢将实情告诉别人，怕透露消息出去，万一传到乡长耳朵里可不得了。“没得事，没得事，我们先去厂里休息，明天再去买生活日用品和换洗衣服。” 喜鹊堂姐说话很干脆。
　　一切安排妥当，喜鹊堂姐带喜鹊与冬梅去见老板，老板三十岁左右，白晰的脸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显得特精神。“你们以前做过鞋吗？” 老板问。“没有，但我们可以学。” 喜鹊嘴快。“哦，好” 老板又把头转向喜鹊堂姐：“王领班，你把她们安排进车间最简单的流水线，派个师傅教她们。” “好！” 冬梅与喜鹊成了厂里流水线上简单的工人。
　　冬梅勤劳，肯干，不怕吃苦，更何况她很小就跟娘学做千层底布鞋，鞋的制作过程她都了如指掌，只不过厂里做的是运动鞋，与千层底不同，不需要一针一线地去纳底子，只要用机器操作，很快，冬梅学得很用心，几天时间，冬梅就把前三道制作流程学会了，第一月，冬梅领到了五百多块钱工资，还了喜鹊堂姐借的钱，还剩二百多块。
　　有了钱，冬梅又开始想栓柱和儿子，你们在哪儿啊？冬梅真后悔自己当初没认真去看栓柱写信，其实很多次栓柱都跟她说起家庭住址，但她都没用心去听，只知道安徽省和所住的村名，别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敢写信回家问爹，说起爹，她又开始生气，都怨爹，如果不是爹乱点鸳鸯谱，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乡长现在肯定也怨爹，哥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还有哥的女朋友，哎！这到底怨谁呢？
　　厂里出了新款鞋，做样品时，冬梅发现鞋子后跟有点往外翻，她对王领班说：“根据做千层底得来的经验，鞋子的后跟应略往里倾，就样穿起来才不容易掉，这款新鞋跟往外翻，开始穿倒没什么，鞋子会越穿越松，穿不了多久后跟就会往下掉，别人买这种鞋子后就再也不会买第二双。” 王领班把冬梅反映的情况告诉了老板，老板马上召开设计科大会，这款鞋子幸好没有投入生产，冬梅为厂里挽回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后来设计科出来了新款，老板都叫王领班先拿给冬梅看看，冬梅看不懂图纸，就手工先制作一双起来，同时也提出自己的意见让设计科参考，不久，老板就调冬梅到设计科，工资也一加再加，几个月后就涨到了四千多。
　　手头不缺钱，冬梅越来越想栓柱和儿子天赐，栓柱一年在家纯收入还不足一千块，而自己一个月就四千多，如果栓柱也能来这打工，把婆婆一起带过来带天赐，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多好。
　　冬梅上街买了本中国地图，翻到安徽那一页，可自己没读什么书，看来看去，头都看大了，都看不出什么名堂，有一天，她又翻看地图，看到了一个 “宿” 字，对，想起来了，以前栓柱写信信封上好象有这个字，宿州，对，就是这个，栓柱家就在宿州，她马上买回信纸信封，她铺开信纸，歪歪扭扭地写上：栓柱我夫，接信后速来找我。妻：冬梅。然后用信封封上，再拿给喜鹊，让她帮忙写上发件人的地址，收件人地址冬梅自己用圆珠笔歪歪斜斜地写上“安徽省宿州市－－－向阳村向阳小学王栓柱收。” 中间的那部分冬梅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信塞进邮筒的那一刻，冬梅便日日盼，夜夜盼，她多么希望老天能开恩，让栓柱收到她的信，她甚至幻想栓柱哪天突然微笑着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半月后，她发出的信又原封不动地回到了她的手上，邮戳上四个大字分外耀眼：地址不详！
　　春节放假了，她不敢回娘家，时间长了，对爹的怨恨也渐渐淡去了，想爹和娘了，她去邮局填上一张汇款单，给爹娘汇了几千块钱，没留汇款人姓名和地址。
　　她决定趁春节假期去趟宿州，哪怕一个乡镇一个乡镇地找，也要找到栓柱和儿子，春运期间，车票很难买，但冬梅还是抢到了一张到合肥的火车票，然后再转乘大巴到宿州，到宿州市已是半夜，她找了家旅馆住下，准备第二天一个乡镇一个乡镇地找，宿州市共二十六个乡镇，路又不熟，想找个人谈何容易，大年三十夜，冬梅独自住在宾馆泪眼婆娑，栓柱，天赐，你们到底在哪？找得我好苦啊。
　　几天假期很快过去，冬梅一无所获，她不得不买票返厂，家没找到，生活还得继续，她得用心工作，赚更多的钱，只有口袋里硬气了，她才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亲人，寻找家。
　　冬梅连往宿州市跑了四年，四年春节都是在宿州旅馆过的，她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宿州的大街小巷，可是，还是没栓柱和儿子的半点消息，四年后，冬梅已升为公司的高级白领了，一个月一万多块钱的工资已让冬梅底气十足，冬梅往娘家汇了不少钱，虽然一直没留地址和姓名，大概爹和娘应该猜出来了，有了这些钱，哥哥也应该娶到嫂子了，冬梅很惦念，但她想得最多的还是栓柱和天赐。
　　鞋厂老板离异后一直没有再婚，这几年鞋厂业绩一路飚升，年前已注册成了公司，这都得归功于冬梅，老板有意走近冬梅，他觉得冬梅除了读书少了点外，别的什么都好，人善良，能干，做事泼辣，能吃苦，如果能与这样的女人一辈子相守，也算是不负此生为人。
　　“下班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老板对冬梅说。“好唻！” 冬梅应声又开始忙自己的事去了。
　　“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冬梅站在老板办公室门口问。“一起出去吃饭。” 老板边说边从办公室往外走。
　　冬梅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便跟在老板身后，低着头，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冬梅，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婚姻大事？” 老板喝了口香槟问。
　　“老板，我早就结婚了，您还不知道呀？我老公叫王栓柱，儿子叫王天赐，都六岁多了。” 冬梅故作惊讶地说。
　　“是吗？我注意你很久了，事实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你在这工作这么久，咋没见你老公来看过你？” 老公接着说。
　　“这？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老板，你放心，我不会为了个人的私事而影响工作，该我做的事我会努力做好。” 冬梅何尝不懂老板的心，但她是有家有室有儿子的人，她始终相信：她与栓柱一定有见面的那一天。
　　这样又过了几年，冬梅已经在她工作的城市买房买车了，但她的感情生活还是一片空白，她一次次拒绝老板的示好。直到有一次她陪厂里出纳出门采购材料，对方业务员用方言说了一句话，口音像极了栓柱，冬梅连忙跟上去问：“请问，你们老家在哪儿？” “安徽。” 对方业务员见采购方对他们那么感兴趣，心想多攀谈几句，如果是老乡的话，以后做业务就容易多了。“安徽哪个县？” “宿松县。” 天啦，安徽除了宿州，咋还有个宿松呢？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冬梅站在那念念有词。“姐姐，你是不是也是宿松人啊？怎么对宿松这么感兴趣？” 冬梅点点头，又摇摇头。
　　“宿松有多少个乡镇你们知道吗？” 冬梅接着问。“当然知道。三十多个。” “你们能不能把宿松所有的乡镇都写下来给我？” 冬梅急切地说。“当然可以，但不明白你要这个干什么。” 你们别问那么多，麻烦写下来给我，今天的货我们一定会在你这订。
　　两个业务员开心得不得了，就这么个小事就轻易拿下了订单，明天老板该给自己加工资了。
　　冬梅回到公司便去买来三十多个信封，前面安徽省宿松县知道了，后面每个乡镇写一封，最后面的村她是知道的，每封信的内容都一样，发的全是挂号信，收信人全是王栓柱。半月后，只有一封信没有退回，别的全退回了，邮戳上全是：查无此人！
　　冬梅天天盼，日日盼，盼望栓柱的到来，可栓柱一直没来，也没寄来只言片语，难道地址又是错的？难道那封信是送信的弄丢了？或者栓柱他……？呸呸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终于盼来了年假，不管怎么样，冬梅决定开车去宿松县看看。
　　听完冬梅的叙述，栓柱拿出那封信，递给冬梅。
　　“信你收到了，为何不回信？” 冬梅问，忽又想起了儿子，又接着问：“怎么没看到儿子？应该放寒假了吧？” “儿子在省立医院。” “儿子怎么了？快说！儿子怎么了？” 一听说儿子在医院，冬梅坐不住了。“不是儿子怎么了，是他妈生病了。” 栓柱说。
　　“他妈？不！我？好啊，栓柱，你给儿子找后妈了？” 冬梅忍不住哭出声来。
　　“冬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说。” 栓柱见冬梅哭，想用手去拢她的肩，可手在半空中却停住了，他还有这资格吗？
　　“谁呀？大清早这么吵吵嚷嚷的？” 栓柱娘从楼上走了下来。
　　“娘，是我。” 冬梅擦擦眼泪，应了一声。
　　“你是谁？” 栓柱娘颤巍巍地走下楼，用手耷在额头上，认真地打量着冬梅。“冬梅？你是冬梅？这些年你上哪去了？怎么今天才回来？找得栓柱好苦啊。”。
　　“娘，我找不着回家的路啊。” 冬梅又开始哭起来。
　　“柱儿，你该去医院了，胡云还在住院呢，这些年胡云为了天赐，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不少，你不能在这骨节眼上丢下人家不管啦，人都得凭良心。” 栓柱娘说。
　　“娘，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做的，我这就去医院。” 栓柱转过头 “冬梅，要不要一起去见见儿子？”
　　“嗯，那女人得什么病？儿子知道我是他亲妈不？” 冬梅擦擦眼泪，打开车门 “上车，我们开车去！”
　　“知道，胡云昨天跟孩子说了，我也是昨天才看到你的来信。” 栓柱上了车，把他与胡云的经过一点一滴地告诉了冬梅。
　　“冬梅，你为什么苦苦等我？难道在外这么多年，你就没遇到过心仪的人吗？” 栓柱问。
　　“遇到过，但我忘不了儿子，忘不了你对我的好，忘不了火车上那份快餐的味道。” 冬梅说得轻描淡写。
　　冬梅虽对栓柱再婚无法释怀，但胡云能够如此善待天赐，她心里仍存感激，她决定去看看胡云。
　　到了医院，冬梅一手捧着康乃馨，一手提着水果走进了胡云的病房，栓柱跟在身后。
　　“这是？冬梅？” 胡云狐疑地问。胡云还在输液，她努力挪动身子想坐起来，但最终还是躺下了，这段时间接连透析，胡云的身体已经虚弱得如风干的稻草，医生已经说了，如果再没有合适的肾源，胡云熬不了多久了。
　　“是，我是冬梅，你别动，小心点。” 冬梅连忙走上前去，帮胡云扶住了摇摇晃晃的输液瓶。
　　“爸，你来了，医院又催交费了。” 天赐手拿交费单，走进了病房，冬梅回过头，这是儿子吗？小伙子才十四岁，已经一米七的个头了，看到这么帅气的儿子，冬梅喜上心头，百感交集，她走上前来，拉着天赐的手，怎么看都看不够，天赐转过头问栓柱：“爸，这位阿姨是？” “她是你冬梅妈妈，昨天胡云妈妈告诉你的那位。” 阿姨？冬梅妈妈？听到这些话，冬梅如电击一般，我才是他的亲妈呀！儿子并没有叫她，直接走到胡云的病床前，俯下身子，用手摸摸胡云的额头，轻轻地问：“妈妈，现在感觉好点没有？我剥根香蕉给您吃？”
　　“天赐，我不吃，给你冬梅妈妈剥根香蕉吧，她大老远地来看你，别不懂事呀。” 天赐站起来，剥了根香蕉走到冬梅身边：“阿姨，原谅我暂时还不能叫你妈妈，我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给我点时间好吗？我妈妈病成这样，我心里不好受。” 天赐的眼眶红了。
　　十四岁的儿子如此懂事，如此体贴，冬梅是既高兴又嫉妒，天赐与胡云如此亲近，更说明平时胡云对天赐不是一般的好，对孩子的教育也很成功，冬梅真心感激胡云！
　　“一床的病人家属，今天要交费了，要不明天停药了。” 护士拿着记录薄站在病房门口叫。“好，好，马上去交。” 栓柱应声准备往外走。“等等，让我去交吧。” 冬梅拉住栓柱，走了出去。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冬梅回过头，天赐？你怎么跟来了？“冬梅妈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妈，医生刚才跟我说，妈妈如果不换肾，活不了多久了，我舍不得妈妈死呀。” 天赐泪流满面，差点给冬梅跪下了。“天赐，别难过，你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相信我！好吗？” 冬梅交费后，独自走向主治胡云医生的办公室。
　　“胡云家属请做好病人术前准备，已有合适肾源，有位女士自愿捐一边肾给胡云，已做了配型，吻合九个点。” 医生查房时通知栓柱。“救命恩人是谁？” 栓柱很想知道谁这么好心肠愿意捐肾救胡云。“对不起，对方要求暂时保密。” 医生说完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欢腾开了，栓柱和天赐喜极而泣，栓柱想到了冬梅，冬梅答应如果胡云有合适的肾源，手术费不够，她可以先垫上，可她现在人呢？栓柱跑到楼下停车场，冬梅的车还在那，可冬梅人去哪儿了呢？
　　胡云的手术非常成功，栓柱奇怪做这么大的手术医院却没来催手术费，他去收费处问，收费处说不欠费，手术前已交了足够的费用，难道是？栓柱摇摇头，冬梅怎么会救胡云呢？
　　“医生，我现在能知道是谁救了我老婆吗？” 栓柱找到主治医生。“可以，她已回普通病房，5室2床，你现在可以去看看她。” 栓柱几乎是冲开5室的门，果真是她，冬梅！栓柱走到床边，轻轻地说：“冬梅，谢谢你！” 冬梅虚弱地笑笑：“我不是为你，是为儿子。” 然后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两侧滚落下来，直流往脑后。
　　栓柱也泪流满面。
　　“妈妈，谢谢你救了胡云妈妈。” 天赐走到床边，双膝脆下。“儿子，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别轻易下脆！我答应你的，做到了！” 听到你叫了声妈妈，我真的好开心，我所做的一切，值了！
　　冬梅出院后，公司已正式上班，她拿出一串钥匙交给天赐：“儿子，好好读书，这是我台州家里的钥匙，欢迎你暑假去玩。” 然后开着车离开了。  （全篇完）

开心丸子

完美的结局，好人有好报。

至诚致远

鬼谷子

跌宕起伏，想象丰富，煞是精彩，创作不易，赏读敬佩！
老板马上招开设计科大会？

宿松佬在诉说

梦之情服饰

问好版主，如此的结局，对冬梅来说太不公平。于情于理，胡云只能作为栓柱生命中的流星。

竹叶

梦之情服饰 发表于 2016-6-5 20:10
问好版主，如此的结局，对冬梅来说太不公平。于情于理，胡云只能作为栓柱生命中的流星。 ...

谢谢先生对拙作的支持！我用的是开放式结尾，冬梅把房子的钥匙给了儿子，以后检柱会怎样抉择，给读者留了想像的空间，这时胡云仍在病中，如果栓柱丢下她不管，于情理不合。，

梦之情服饰

竹叶 发表于 2016-6-5 20:22
谢谢先生对拙作的支持！我用的是开放式结尾，冬梅把房子的钥匙给了儿子，以后检柱会怎样抉择，给读者留了 ...

胡云隐瞒事实，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版主如此的迁就，这是对人性真   善  美的践踏.......给我们的社会灌了一碗实实在在的迷魂汤，这是万幸中的不幸........其实，手术的失败，这是胡云最好的归宿......不然的话，对于冬梅实在是太过于残忍.......我们中国的法律是不允许两女侍一夫的哦

竹叶

梦之情服饰 发表于 2016-6-5 20:45
胡云隐瞒事实，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版主如此的迁就，这是对人性真   善  美的践踏.......给我们的社会 ...

胡云隐瞒事实的确有错，但这也是因为爱，她已经认识到错误，并且承认了错误，也提出还栓柱与冬梅一个完整的家，更何况她对家负责，对孩子好，对婆婆孝顺，并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天公让她得大病，已经是对她的惩罚，冬梅救她，是感激她替她教育出一个优秀的儿子，更反映了冬梅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结局这样应该是最完美的，凭什么说二女侍一夫？我好象没那么说吧？如果让胡云死，那么冬梅的付出也就不值了。

笔尖上的精灵

    故事曲折动人，笔触有人性的温度。人有真情、胸怀大爱！感动，感动，被小说的人物感动，被动人的故事情节深深感动。这是一篇具有真情大爱和牺牲、包容精神的力作，为作者点赞，点赞，再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