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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秉直 他不知道医生也是屠夫的一种 ——钱钟书（读《伊索寓言》）
王太太拿到体检报告书，小心翼翼地打开，从头到尾仔细地瞧了个透，最后把目光聚在结论上，结论注曰：“泌尿系感染，建议泌尿内科就诊”。 在一旁的女儿随意地扫了一眼，对妈说：“妈，我很忙，这么点小病，我就不陪你去看了。” 第二天，王太太拿着体检报告书跑到做过体检的那家医院，在询问台询问哪儿挂号，被问的白姑娘扬扬手：“四楼。”王太太乘电梯到四楼，按要求填了个单子，交了四元五角钱挂号费，拿着卡怎么也找不着“泌尿内科。”只有“泌尿外科”。便回到挂号处问是不是弄错了，回答说：“没错，一样的。”王太太进了“泌尿外科” ，见到一个精瘦精瘦的瘦医生，恭恭敬敬地递上体检报告书，并指着“内科” 字样小心地问“碍事不？”瘦医生皱皱眉，很不高兴地说：“他们瞎写。”便问王太太哪儿不舒服，王太太说解小便不爽。“什么时候查的？”“ 前五天。”“再查查。”瘦医生便开了个单子，王太太怯生生地说：“我做体检时要求不吃不喝，我己用过早餐了，行不？”“没事。”瘦医生便向着门口的方向扬扬手，招呼下一位 王太太走出“泌尿外科，”为解小便的事烦恼，没一点思想准备，怎么能一下解出“便”来？从体检到现在问题本身就出在这个“便” 字上，怎么老是在这个上面纠缠呢？想着想着，偌大的一个医院，就没有“泌尿内科” ， 难道是自已弄错了？（她不知道是白姑娘的错），便追问了一个正在走路的穿着一身白衣服的青年人，那人答道：“在二楼。” 王太太下到二楼，果然有个” 泌尿内科” ，走进去遇见一个胖乎乎的胖医生，恭恭敬敬地递上体检报告书，胖医生没看地说：“挂个号。”王太太把卡送过去，胖医生刷了下，“错了。”要王太太到外面去挂号。 王太太从口袋中掏出拾元钱，又填了个单子，把钱和单子送给坐在柜台里，正在看电脑，脸上长满胡蝶斑的女人，那女人看着单子上的名字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就说： “挂过号了，去泌尿外科看。”把拾元钱退给了王太太。 王太太懵了，可怜巴巴地说： “同志，商量下，刚才是我挂错了，把那个号废了，我再挂个号。” “不行。” “我花钱还不行吗？” “花钱也不行。” 王太太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股勇气： “你们真不讲理，我找你们领导！” “找领导也不行。” …… 吵闹间，胖医生从科室里走出来，用手在胡蝶斑女人的肩膀上点了下，便招呼王太太过来。王太太深深地吁了口气，心中很感激，不用花钱也不用找人就解决了问题，一定是遇上了好好人好好医生。同胖医生在科室里开始了一段亲切而精彩的对话： “您真是一位好医生，我那个病没什么事吧？” “要坚持治疗，一个疗程……，就两个疗程，甚至三四个疗裎。” “我的胃不好，儿子寄那么多海生，燕窝，猴头……” “病没治好，吃那些东西有么用。” “正是正是！会不会是癌症啊？” “现在食品安全出了问题，患癌症的人多。” “怎么查不出来呢？” “要去大医院，最好是北京上海，肿瘤医院。” “要是癌会是么事癌呢？” “膀胱癌，子宫癌，宫颈癌……” …… 王太太很想一直谈下去，不料胖医生起了个手势，在空气中划了一个圈： “我开点药，饭后吃，一定要吃完。” 王太太连连称是，花了一百五十元一角钱，在一楼拿了四盒一样的药，心里怪怪地回家了。 女儿中午下班回来，拿起桌子上的交费单，高声大气地问妈： “妈，你怎么又查尿啦？” 正躺在床上休息的王太太，吃惊地爬起来，迷迷胡胡地说： “我没有查尿呀！” “上面明明写着尿沉渣三十元，怎么没有查？” 王太太赶紧戴上眼镜，的的确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的写着“尿沉渣30元” ，便一五一十把看病的经过向女儿作了汇报。女儿咬咬牙：“瘦医生开了，收费员就收钱，乱弹琴！现在都联网了，妈，你懂不？” “没查也收钱，哪有这个理儿，下午我去要回来。” “算了，不值，三百元我就去，弄不好要找领导，扯不清还要打官司。药呢？” 王太太从枕头底下摸出药，女儿认真地看说明书，看完了，又高声大气地说： “世界卫生组织一再呼吁慎用抗生素，这些鬼医生就是不听，他们同厂家联合，谁有利就开谁的药，他开的是头孢丙烯分散片，广谱抗生素，伤肝伤脾伤肺伤胃……，不要吃，扔掉算了！有空我在网上查查，弄点药你吃吃。” 女儿学历高，知识丰富，搞金融，脾气不好，动不动发火。王太太想：你知识再多治病还能胜过医生？扔掉算了，把钱不当钱，瞒着女儿偷偷地吃了一粒，哎哟！药片粘在喉咙里不下去，苦的钻心。王太太又是抹肚又是打嗝又是呛泪水，最终吃了片饼干，舞了多时，才安定下来。怪了，到了凌晨三点钟，王太太解小便似乎爽些，翌日早餐后又偷偷地吃了一粒。这回王太太嘴里含着水，仰着脖子，不偏不倚正中把药片投入口中，咕咙药片和着水全入肚了，一点不苦，王太太很高兴。可是，中午吃饭时，王太太肚子鼓鼓的，满桌子的菜没一点胃口，眼睛**。女儿觉得很奇怪，问妈怎么了。王太太知道蒙不过，只好直通通地告诉。 “我的话你总是不听，该！”女儿恨恨地说。 “现在患癌症的人多，查不出。” “明天叫弟弟打一万来，查！” 王太太赶紧地说： “去北京上海，胖医生……” “妈！你烦不烦啊，我是反说你就当真。胖医生，胖个死人头！你死在他手里，还谢他，求医不如求己，你不知道医生也是屠夫的一种，谁说的？钱钟书，钱大师，钱昆仑！懂不？你就是家里条件太好了，怕死，整天癌呀癌的。” 王太太也火了： “你总是忙，忙！你又不害病，害了病你就晓得害病有多苦，说给妈网上查查，光说不做，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去死吧？” 这话戳在女儿的软肘上，女儿变得很温柔：“妈，是我不好。近期股市震荡，我又亏了两万。”见妈定定地看着自己，又说：“我是打不垮的，您放心。”说完放下碗筷，走进房间打开电脑。王太太不懂，在旁边侯着，屏幕上黑黑的字，不停地翻滚，约莫过了五分钟，女儿两个手指一搭：“ok！搞定。”拿起笔在一张破广告纸上写下两个药名：“妇乐康栓” 和“ 泌尿宁胶囊” ，吩咐妈去大药房买来。 八天后，王太太把女儿开的药用完了，不爽的感觉渐渐地消失，饭也吃的香，觉也睡的好，再也不提癌症的事。一日梳妆，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色比以前和润多了，不觉地叹道： “求医不如求己，女儿说得真对呀！”
2016.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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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6-7-15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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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16 15:45
发表于 2016-7-17 08:58
无奈！～～～～健康是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