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老历6月廿日,是我母亲去世3周年纪念日,我抽空回老家祭拜,回程已是晚上9点多。走到同马大堤57号碑到56号碑之间,圩内村庄平行位置应该是下面的肖老洲。看见前面一辆停着的车,围着好多人,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我点了一下刹车,放慢车速,慢慢靠近,这才看清,是许多军人就着微弱的车灯在默默地吃着盒饭,我看了看车载时间,21点45分。 我以近乎爬行的车速缓慢通过这班用餐的军人,尽量避免扬起灰尘飘落到他们的饭菜当中。 我虽然只很镇静地向你们行了一个注目礼,我却清晰地听见我内心 “咯噔” 一下的震动。 我没有亲眼看见你们白天奋战的场面,我却亲眼看见晚上接近十点你们才吃上晚饭。 我们夫妇两个,默默无语,我只听见我的夫人一声叹息:这些孩子! …… 通过之后,我感觉我真不能一走了之,我很想做点什么,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一边停车一边问道:车上还有东西不?夫人几乎是用抢答的语速说:还有一箱梨子罐头。我能感觉到她此刻也有一种心愿想迫切表达。我说:哪那够?这罐头不是买去看外母的吗?老婆说:是大箱的,有20多瓶,一人一瓶差不多够。妈妈那边,回头可以再买。 真是太夜深了,真的拿不出手。真的是太难为情。 我们夫妻两个就端着这么一点东西走向这班军人。 刚才或坐或蹲的军人瞬间齐刷刷地站起来向我们示意。大家在视频中可以看到,这是武警水电的工程兵。他们驾驶着几十台挖机为抢筑黄湖第二道防线已经连续奋战了几天,这道防线关乎九成监狱和望江县杨湾镇以及我县复兴镇和下仓镇部分乡村的安全。 视频当中,武警水电官兵连声的 “谢谢、谢谢” 真让我脸红发烧。我们的子弟兵太可爱哦,太容易满足了。你看他们全程有一点点抱怨的语气不?我问他们:(吃过晚饭之后)晚上马上就收工休息,不干吧?他们好几个人同声答道:干、干!可能要干通宵。马上就把设备转场到那边去,那边圩坝危险得很。 为了不打搅他们短暂的宝贵休息时间,我们就此告别。我再三向他们表示歉意和感谢,顺手关掉了手中的视频,这时候,我听见一个清晰声音传来:半夜过路的老百姓都停下来送东西给我们,我真想哭!可惜,可惜哦,我的视频关早了一点点,没有把一句话记录下来。 孩子,我更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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