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获得全国征文一等奖的文章 ——《[博客征文]我的治癌症的老师》
今年教师节又见到了我的恩师田济民先生。先生还是40多年前那般模样,白发如银,精神矍铄。
先生博古通今,知识渊博,在佐坝初中一直担任毕业班班主任,是语文权威的 “把关教师”。先生上课板书字不多,但个个都是书法精品。
先生貌不惊人,身材短小精悍,小眼睛,高颧骨,说话时嘴巴翘起,穿着朴素,生活俭朴。外表看上去与一般农民无异,但他却是一个奇人,有着鲜为人知的传奇故事。
先生生于1927年腊月二十七日,今年87岁。思维清晰,讲起往事滔滔不绝,没有一刻停顿,70多年前的人名、地名,信手拈来,古诗文倒背如流,同年轻人打牌照赢钱,且没人说他慢。先生一生安步当车,至今步行一、二十里路到王岭帮人买药,交电费,到王咀女儿家。我问先生,“您能步行走到县城么?” 先生笑容满面的说:“慢慢走,行!” 87岁的老人啊,仍充满自信能步行二十公里路到县城。我相信,先生准能活100岁。
他会创造生命传奇!
先生写一笔漂亮的正楷毛笔字。先生说他少年时练字,毛笔顶端放一枚铜钱而不落下;滴水成冰的冬天,砚池中的墨水都结冰了,放在铜烘炉中,他却写得手臂发烧,身上出汗。——百炼成钢啊!
先生一生坎坷。他三岁 “失恃”,从小不知母亲长什么样。问姑姑,姑姑说,“你什么相貌,你母亲就什么相貌。” 七岁 “失怙”。跟着伯母生活,三年后伯母死了,又跟叔父生活。叔父教书,家中请了一位 “边工” ——帮人一天,在自己家做一天。“边工” 在自己家做事时先生顶他的缺,放牛、割柴,做农活。冬天、雨天、农闲时先生读书。先生出身书香门第,从小爱读书,叔父家很多书,但婶娘却省灯油。叔父家有很多空屋,他白天偷偷的放一灯盏油在空屋内,晚上一直读到灯里油干。先生说,他什么书都读,偏爱医书。叔父善良,教他识字,任他读书,但有一本书不许他读,叫《东社读史随笔》,他怀疑是一本绝好的书。——我在网上搜索,《东社读史随笔》“独醒主人” 撰,光绪年出版的300元;民国元年版的50元。
就这样,先生跟叔父半耕半读读了四、五年书。12岁时,屋里死了人叔父叫他写对联。对联贴出来后人都说字好,问他叔父对联谁写的,叔父说是他写的,人们都不相信,一个瘦骨嶙峋的12岁小孩子能写如此漂亮的正楷毛笔字?屋里死人要叔父写祭文,叔父叫先生代写,听过祭文后人说们称赞 “这祭文写得真好” !
先生13岁时田氏八修宗谱,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推荐他 “坐谱堂”。印谱的是一个饱经世故谱师,姓何,说,“你们田氏这些人中,这娃娃编委最有水平。” 原来校稿时,编委念 “丙戊”,先生纠正他是 “丙戌”,并有理有据给他们背 “甲子乙丑海中金……丙戌丁亥屋上土”。还有一个编委问 “‘鼻祖’是哪一祖?” 先生当面批评他出洋相,告诉他 “鼻祖是有世系可考的最初的祖先”。
1944年,抗日战争紧要关头,先生未满17岁。为了保家卫国,先生投笔从戎。他在韦介伯138师413团文书室当文书。文书室七、八个人,先生最小,但字写得最好。每日里的工作就是抄写公文,没事时,先生练书法。先生当过五年兵,始终没摸过枪,而在部队练习过五年书法。
先生最具传奇的是治病,而且治 “不治之症” 的癌症,接受的病人都是大医院不接受无法治的癌症。
2011年我们学校退休职工张志方先生患肺癌,在北京、上海等医院检查,治疗,都说肺癌晚期无法医治。回家用吗啡都不能止痛,家人找先生给开中药止痛。谁知一贴药喝下去,不但止痛,还能说话能吃点东西。先生说,张志方的病早几个月吃中药,还有希望治好。
复兴汇口罗家渡一位姓罗的生意人,40多岁,做过民师,会写诗。患食道癌,吃下就吐,痛彻心扉,九江陆军医院无法治,专家判定最多只能活20多天。吃先生药3天后180度大转弯。一个月后不吐不痛,好了。姓罗的专门开车引先生到九江陆军医院,当面指着专家说:“我20多天没死,是这位‘专家’开中药治疗的!” 医院专家钦佩万分。可惜这人最终死了,他得意忘形,以为完全好了,忘了先生叮嘱他半年不能与妻子同房。(新浪博友罗来发先生说:“田先生医术确实了得,敬佩为人。文中提到的罗姓患者是我村人,他还吃了牛肉呢。他人活络,喜欢说笑,打牌,唱酒。对人一团和气,对学生非常宠爱。做过一任校长。”)
复兴下浃河一位女人儿子做教师,丈夫是村干部,患胃癌。肚子有痞块,药吃就吐,大小医院都治过,无效。慕名而来求先生治疗。先生先给她治呕吐,不几天,不吐了;后消痞块,又不痛了。白天到佐坝跟男人打牌,不久高高兴兴回家了。
佐坝王传屋一位40多岁的人,现在王岭卖鸭子。也是患胃癌,多处诊治无效,慕名而来求先生。先生跟他开玩笑说 “一贴药就好,你舍得钱吗?” “病有功夫药有钱,再多钱也舍得!” 病人说。先生给他配好20多味药。病人问要多少钱,先生收了他110元钱。——先生说话幽默,110元钱,只是大医院的零头钱。但是真的药到病除,病人感激不尽,到处宣传先生是活神仙。
破凉陈家大屋一个人患食道癌,是佐坝张师傅亲家的屋里人。县医院建议到省医院做手术,省医院医生说没多大把握,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他慕名来求先生医治。治好了,至今仍然健在。他要给先生送锦旗,先生为人低调务实,不要花架子,坚决不答应。
先生治癌,多是胃癌、食道癌。佐坝桂咀一个叫汪祥珍的患舌癌,舌头上有两块银币一样白斑。县中医医院不治,哭着来找先生。开了两个处方,花了130元,好了!先生说,这两个处方中间还有一味药至今没很弄明白,但可惜的是,一直没有第二个人舌癌患者验证。
16年前一个叫陈汉英的黄梅人,血癌,南昌不治,做手术要7000元,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先生用中药治,好了!
先生的中医知识是业余点点滴滴自学的。先生酷爱中医药,一生所到之处看到医书必求借读,抄下来记熟。上世纪他在湖北省黄梅县独山镇合作社买了《中医学》、《中医药物学》,这两本书使他对中医有系统完整的了解,对以前的知识融会贯通。
先生说他做医生是逼出来的,第一个中药处方是给自己开的。
40年前他患坐骨神经痛,到县医院治疗不见效。那年腊月坐在床上不能动,开年初三还要给人做媒人。没办法,他自己查书开处方,药喝下去,疼痛缓解了,能慢慢走路了,他信心倍增。大年三十夜、初一他继续喝药,初三他终于走着去做媒了!
先生患颠痫,在县医院住院治疗,发作时七天人事不晓,主治医生吕院长多次人叫抬到太平间去。七天后终于睁开了眼睛,但是县医院却拒绝继续治疗,他们没有办法治。回家后先生自己查古书, “死马当作活马医” ,拼死一搏,大胆开药。终于,他治愈了自己的颠痫。
先生治癌症第一个病人是师娘。师娘是 “药罐子”,年轻时一直都是病歪歪的。20多年前师娘患食道癌,什么东西吃下就呕吐,痛彻心扉。没办法,先生开了一贴药,煎好了,但又不敢让师娘喝。他决定自己先喝下试试,叮嘱师娘说,这药我喝下去要是昏迷过去了,你叫赤脚医生打这个药水。在他起身小便时,师娘却把药喝下去了。喝下去平安无事,没有昏迷,没有呕吐!
他成功了!第二天师娘就下田割谷,村里人都问:“你怎么没死?还能割谷?”
先生至今没有行医证,不能算严格的医生,他诊治的都是大医院判了死刑的病人。
虞伏生是佐坝乡党委书记,母亲生病,在乡医院请来各处名医会诊,结论没法治!虞伏生书记找到先生说“医生都说没法治了,反正是死,您开贴药试试,死了不碍事!” 先生开了处方,到附近兽医院捡药,第二天早晨,医院一位姓查的医生说,“好了吧?” ——其实没吃他开的处方。虞伏生骂这些医生是吃白饭的,差一点把他母亲误死了!他母亲后来活了20多年,坚持要亲自端一只鸡感谢先生救命之恩。先生说她是杂病,但根子在胃病,先生抓住关键对症下药。
他的外孙两岁时人事不晓。他伯父是赤脚医生,打针不见效,抬到乡医院,医生也说没法治。叫先生来,先生报药名,让他伯父写,有一味药伯父要改,说 “大热天,开这么厉害的暖药?” 先生说,“你治反了,孩子是河里吃多了西瓜,你开凉药越吃越坏事!” 一贴药从牙缝里渗进去后,外孙烧退了,舌头由黑变红了,能吃奶了。好了!
佐坝范湾汪丙炎是乡医院尹医生的干爹。大热天病了,治几天还高烧不退。叫先生来,先生说你治反了,病人是大热天贪凉,应开暖药。一贴药见效。
佐坝高正德亲戚也是大热天病了,高烧不退。先生开药,叮嘱他,不能用新汲水,要把水反复舀起来淋下去,等水有泡沫时再煎药。有人说是搞迷信,先生说,新汲水是凉性,反复舀起来淋下去让水有暖性。结果药到病除。
先生还有一绝招,用20多味中药熬制药膏,贴上去支气管炎能药到病除。他的侄甥洪水宝是部队军官,支气管炎,儿子在九江陆军医院工作,吃什么药都不见效。贴他的药膏两小时见效,不咳了。洪水宝说,“姑爷您这药膏值1000元钱一张!” 但是他的80多张药膏被一个叫刘地久的人一个人全买去了。刘地久这人很 “鬼”,他拿去当宝贝非要先生去拿钱。先生去他家,当神仙宣传。一个女人肚子涨痛,县中医医院住院花了1000元钱不见效。先生看后开了处方,21元钱。说你舍得钱吗?210元钱去根。三天后她儿子笑眯眯的到佐坝来买 “去根药”。
中医是国宝,博大精深。先生生是集大成者。先生说他最有把握治两种病,发急经(筋),只要有一口气,他有把握治愈;蛇咬,不管什么毒蛇,都有把握治愈。有个20多岁小伙子,毒蛇咬伤,昏迷不醒,一贴药喝下去,好了。
多年前,他的一个女儿发急经(筋),用了朱砂,死了。先生沉痛地说,女儿本来不该死的,他只知朱砂清心镇惊,却不知微寒,现在他一贴药解决问题。
这就是我的初中语文老师,一个传奇老人,一个治癌症的医生。
石普水(2013.9.22.)(2016.1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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