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弃儿（三十七）

松兹艺术馆

   续上 三十七：作者／杨贤明
        珠儿在这件事上，没有一点心里准备。被班级上的突如其来的活动，弄得是一片茫然，像一尊雕塑样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不知所措，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同学们这时已经从第一组开始，有条不紊地按计划分别把自己准备好的钱，投到了捐赠箱里。有五块，十块，五十，一百。也有的同学倾囊相助，硬币带着深情夹杂其中。
      等珠儿回过神来的时候，捐赠也近尾声。珠儿抢步来到讲台前，双脚并拢扑通就跪在朱老师面前连扣了三个响头。泪如雨下没有言语只有抽泣。在我们乡下跪拜之礼是最高规格的只局限在长背和恩人。
      朱老师也被这突如其来举动搞个措手不及，赶紧伸出双手把珠儿牵扶起来说：“宋玖珠快起来别这榉，现在是新社会了。” 这时候同学们的捐款也结束了，被珠儿这样一跪也吓一跳。哗的一下就全站起来张望。
      珠儿起来后。朱老师又说：“祝贺我们二0一班这次献爱心活动圆满成功。首先感谢各位同学的大学力支持和班干同学的精心筹备。这也是我们这个小集体团结友爱的像佂和见证。最后预祝宋玖珠同学的妈妈、哥哥早日康复。祝玖珠同学快快乐乐地回到我们这个充满温馨的集体中来。接着是响起的掌声代替了一切。
      朱老板师从王义手中捐款箱：“宋玖珠同学这是我们班全体师生的一点心意，也是一片真诚爱，更是一棵火热的心。请收下！” 珠儿双手捧着捐款箱，似捧着一棵棵火热的心和沉淀淀的情。再次向朱老师行了三个鞠弓礼。然后把面转向同学们说：“各位兄弟姐妹们，你们的这片情和这棵心我收下了。今后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心是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的。” 然后深深地向同学们行了鞠弓礼。站起来时泪眼模糊地说：“不管怎么样我是真的很想读书啊。” 也就在这种既欢乐又很凄凉中结束了团结友爱的班会。

    三十八
      捐赠箱里的钱，在同学们一起清理下，很快就就有了结果。有一仟捌佰捌多元。在二00三年，一千捌百多元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珠儿捧着这些钱，也就是捧着一棵棵热呼呼的心。同学们也互相道过别。珠儿回到宿舍，挑着行李也出了校门。
      王义这几天一直也没有和珠儿接触。王义此时想想，还是追上了珠儿说：“玖珠我帮你挑回去吧！” 珠儿说：“不用，我做习惯了挑得动。你有机会要好好学习，你自己早点回家吧！否则你爸妈着急。” 珠儿深情地望了一眼王义，就挑着担子大踏步地往宋河方向而去。
      珠儿走的也很快，个把小时就到家了。奶奶正在家里陪妈妈说话。珠儿一棵悬着的心也总算落地了。奶奶说：“珠儿回来了。” 妈妈也很高兴地说：“珠儿回来了，考试怎么样。” 珠儿说：“沒问题考的好得很！” 珠儿接着拿出同学们捐赠的钱，给妈妈和奶奶看，并且把祥细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她们听。妈妈听的眼泪都出来了说：“我家的困难都拖累到老师和同学们了，真的是不好意思。”
      腊月时间显得特别短，很快就要到过年了。珠儿的叔叔，还有屋场里的外出务工人员都陆续反乡了。珠儿也天天在门口望哥哥和爸爸早点回家。等啊，等啊！结果等来的是爸爸打给叔叔的电话。哥哥的病情不太稳定。只能陪哥哥在外地过年。
      珠儿望望腊月的天是灰色的。家里也只能有珠儿和妈妈在家。家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到处挂着拉手的绳子像一条条悬着的蛇冰冷、冰冷！
      年边珠儿也到小卖部里买了两挂小鞭炮，割了两斤肉和买一点点干货。其它的顺其自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山村里沸腾了，人也多了，空气中时不时飘来可恶的火药味。
      年三十转眼也就到了，珠儿的叔叔也特别邀请了珠儿娘俩到他家完年。珠儿她妈非常好胜，就以身体不方便宛言谢绝了。实现际上珠儿妈内心是想，我们也顶一个门户，过年好坏也要撑着门户，否则别人怎么想？就这样珠儿和妈也早早的把两斤肉，用萝卜烧好，也香气溢了个满堂。还有其它素菜、鸡蛋、土豆等等煮出了十大碗，叫十全十美。
      过年这玩意儿，是穷人有穷人的过法，富有富的打算，只要大门开着就不是逃债，大家就不会笑话。
      珠海儿在妈妈的指挥下，把菜摆到桌面上，在祖宗的牌位上点燃纸和香，珠儿妈口啮不清地祷告了一遍。珠儿拿上小鞭炮，放到外面的地上，用点燃的香去点那小鞭炮，一手按耳朵一个手伸伸缩缩点了三四下才把那炮点着。噼噼啪啪火花四溅，群炮乱舞。珠儿慌忙往后一退差点没摔个仰面朝天。珠儿也撒娇的说：“妈它欺负我。” 妈妈笑了，断断续续说：“好了好了，鞭炮一响黄金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珠儿也摆上全家的碗筷，心里在想着哥哥和爸爸，摆起来也就是叫四方八面好听。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到了，早晨的年饭，基本上就是三十日完年的剩菜剩饭，就是多放一挂鞭炮。因为乡下有一个风俗，初一日不参生。就是有钱的人家也是用头天煮好的熟菜。所以初一的这挂鞭炮放完，也就是新年开始。所以珠儿家也就是在两挂鞭炮声中过完年了。珠儿妈身体还总是有的不方便，珠儿也只好在家里没出门。顺便招待拜年串门的小孩和大人。

     三十九
        大年初二，舅舅家的人知道珠儿家的现实情况，小舅和表哥表姐一行早早的来宋河，给珠儿妈拜年。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互相道了吉祥。珠儿从他们包里拿出一串礼肉，还有本身娘俩，完年基本没吃的剩菜和表姐一起在厨房好一阵忙活，也拿上了一桌菜。
       小舅一走进这个家，虽说道喜，看到这个家还是愁云满面，看看姐姐看珠儿，边吃饭就边问珠儿：“你妈现在身体好像好多了。” 珠儿露出了笑脸说：“妈妈一个人基本上能自理。” 就把上次去考试时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舅舅一听，珠儿这娃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只是生的命苦。家里这情况，还欠下二十多万元的外债，亲戚朋友都拖穷了。珠儿兴奋地说：“等妈妈能完全自理了，我就可以去读书了。” 舅舅也就不忍心给孩子泼冷水。跟着说：“好好好。”
       饭很快就吃完了。珠儿和表姐收拾桌子碗筷去了。
      小舅靠近姐姐坐下说：“姐姐你现在好多了。” “嗯是好多了。” “珠儿刚刚兴奋地说可以去读书了。你看你们现在的经济负担和欠下的债务，还有珠儿的哥哥不知道那一年好全清。你看珠儿也十四岁了，可不可以到县城里找个可靠的人家店里帮忙，一来可以学点知识，二来拿点工资也可补贴家用，三来早点接触社会，到满十八岁也可出门打工。你看现在这样子，何时是个穿头之日。”
        此刻，珠儿妈面无表情地咬着嘴唇，眼泪哗哗的直流。珠儿妈心里也很清楚，望着大门外的天说：“他舅如果有合适的人家，也放她一条生路吧！早点学一门技术也是好事。” “我去年年边，在县城做临时工的那家老板的叔叔家里要请学徒的孩子，是在县城比较知名的五金店，听讲生意做的大，人也好。我特别留意了这事，专门留了我做事的老板电话，如果姐姐同意，我马上可以联系，叫他问问他叔叔。” 珠儿妈思索了一下说：“我要喊珠儿过来说明一下。”“这样也好，珠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会理解的。”
        珠儿舅舅立即喊：“珠儿过来一下，妈妈有有事和你商量。” 珠儿一听妈妈有事商量心里咯噔一声就知道了十之八九。否则妈妈有什么事需要和我商量”。
        珠儿照样笑眯眯地来到舅舅和妈的跟前说：“妈有什么事跟珠儿还要说商量。” 舅舅马上接过话题 “珠儿啊，听你妈妈说，你误了这小半年的课，都考出了非常好的成绩。真是块好的读书料子啊。只是生的命苦了，你家现在的状况摆在眼前，你们一家子还要生活。舅舅也知道你你想读书，可是……可是！” 舅舅你有什么话直说吧！我早有各种心里准备，至于读书你们不需要担心，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可以自学，人家拿到的毕业证我也一定也能拿到手。只是不能出远门，我要经常看看妈妈。” “那当然，你要出远门我们也不放心，你只有十四岁，暂时在县城找个可靠的商店里，帮帮忙学点技术。不论工资多少，也好给家里解决点燃眉之急，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生活上总会比家里好。只是你妈在家自己受点罪，你还可以隔三差五回家看看妈妈。”
       珠儿强装微笑地说：“家里现在这情况我也清楚，就听你们的安排吧！”
       舅舅很快地联系上了他做事的老板。过一会儿也有了回音说：“初六带姑娘过来看一下吧！初八可以上班，五百块钱一个月包吃住。”
       这事就这样敲定了，舅舅一家也辞别回家了。家里又只有娘俩。珠儿妈妈拉过珠儿摸摸头，拍拍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珠儿也只有在妈妈怀里撒娇卖萌哄哄妈。

       四十
       珠儿哄哄妈妈之后，起来收拾了一下家里，然后拿起一叠废纸和笔，又来到了陪自己一起长大的小水沟边，一边拆着小纸船一边听着哗哗啦啦，叮叮咚咚奏着它永远奏不完的交响乐。一只只小船，一个个心愿，随波逐流飘到珠儿想去的地方。
       初六转眼就到了，妈妈早早的起床，亲自烧火下了油面，专门煮了四个荷包蛋，并装成一大，还堆的高高。在这里农村有一个风俗，叫长命富贵，步步高升，四季发财。因为第一次出门，妈妈坐在旁边看着珠儿吃完，再去办了一点东西到舅舅家顺便拜年。
       珠儿来到了舅舅的家后，舅舅也在等珠儿。珠儿一到，舅舅就提上到县城老板家拜年的东西，拉着珠儿就往通往县城的乘车点走去。
       珠儿跟舅舅坐上一辆颠颠簸簸，通往县城的三轮车。望着后倒的房屋，歪歪斜斜的树木，似哭似笑的风呼声，伴着三轮车哗哗的吼叫声，托着珠儿人生旅途的第一步，踉跄地往前走着。
       到了县城，珠儿和舅舅先来到了他老板家里。朱儿立即上前就喊 “叔叔新年快乐”！“这就是你外甥女珠儿吧，不错、不错。请坐喝会茶我就带你们过来去看一下。他们家都是我婶婶在家治事，等会婶婶会和你们说的很清楚，也是今正式开业了。”
        珠儿跟舅舅随他老板一起来到了明玉路，也是本县一条比较繁华的路段，一幢两间四层的楼房映入眼帘，门头上很醒目的门头牌“仁和机电”店里的五金杂品零朗满目，货架柜台把整个店铺塞的人只能侧身如行。
      舅舅的老板进门喊了一声：“娘娘新年好。” 珠儿也赶紧上前喊了一声：“嫲嫲新年快乐！” 只见这老板娘四十多岁，身材微胖慈眉善目吐着一股精明，一脸的笑容还带着一种不威自严的感觉说：“小王新年好，这就是你们老家朋友的外甥女吧，挺精明的，嘴巴又甜，不错，只是小了点。”珠儿赶紧抢着说：“嫲嫲大小不要紧，你等着看我做事吧，会让你满意的。” “小丫头，我家的东西技术性比较强，你就留下来跟其他同事一起学吧！到时不要哭鼻子就行。我带你熟悉一下，地下室是仓库，楼上这个房间是你一个人住的。” 珠儿一张甜嘴对老板娘说：“嫲嫲我对你这里好熟悉啊，好像来过一样。这房间我晚上可以自学功课。嫲嫲我初中还没毕业，我想自学照参加考试，有时晚点不要紧吧！” “孩子你的情况我知道，你安心学吧，不懂的我家有哥哥姐姐，还有伯伯也懂，你可以问他们。” “好，我先谢过嫲嫲能理解珠。” 就这样娘儿俩谈的很开心。转了一圈又反回到店堂。珠儿又开口说：“嫲嫲你要是不闲弃珠儿我就初八来上班。” “好你来试试吧！”
      就这样珠儿满有信心的回到了舅舅老板安家吃过中饭回到了宋河。

       四十一
       正月初八转眼就到了，珠儿和妈妈早早的都起了床。珠儿妈又亲自下厨为珠儿煮了高碗糆。珠儿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和妈对面把糆吃了。既心酸也高兴，从此一个人要面对现实生活。珠儿妈更是不好形容的面部表情，欲哭还强笑。哪个愿意自己的孩子辍学，小小的年纪就过早地领略社会的风霜。
        过一会儿舅舅也来了，珠儿赶紧收拾了一点换身衣服，同时也背起她那心爱的书包。含着泪水跟妈妈道别说：“妈，我过几天就回来看你。” 妈妈同样也含着泪说：“珠儿，不用担心我，好好的把人家事当自己事做，谁都喜欢。” “妈知道，你还不知道珠儿做事的性格。”
        珠儿跟着舅舅，坐上通往县城的三轮车。刚好碰到一个本村的熟人问：“珠儿你背上书包出门打工吗？” 珠儿脸一红说：“不是，走亲戚去，我还要读书呢。” 然后就把头偏到了一边，望着车后的树木，一排排往后倒去。宋河也被抛到了眼眸之外。只有三轮车在颠簸着，发动机在吼着，珠儿的心在刺痛着。
       三轮车到站，各自的身影被城市淹没，消失在楼宇之间。珠儿和舅舅直接来到了仁和机电。老板娘也正在柜台里忙。另外的柜台边也有几个和珠儿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在各自做着各自的事。珠儿赶紧上前叫了一声：“嫲嫲新年好！” “玖珠新年好！” 老板娘也把手上的事停下对另外两个小男孩说：“李尒、强尒给你们找来了一个小伙伴，叫宋玖珠，她不懂的要教教。” 珠儿上前说：“见过两位师兄，今后就叫我珠儿吧！在家都是这么叫习惯些。” “你也不用叫师兄，像嫲嫲一样叫我们李尒、强尒就行。”
       朱儿舅舅跟老板娘说：“珠儿我就交给你们了，要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管教，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乱跑。我留个电话，如果她不听话就告诉我。” “好的、好的请你们放心，既然在我家里住我们就要当自己的孩子管教。” 珠儿舅偏过头望了一眼珠儿已经和两个师兄有说有笑。也就对老板娘和珠儿说：“老板娘、珠儿我就先回去了。” 老板娘接着说：“这新年的就在这吃过饭再走吧。” “不了，你们这里新开张，怪忙的，我就告辞了。” 珠儿送舅舅到门口说：“舅我不在家你要常常去看看我妈啊！” “你不用单心我会的”。“舅舅再见” 就这样目送着舅舅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之中。
       这时又有客户上门，珠儿就把书包放到一边，迎了上去叫：“叔叔好你要什么吗？” “这个水管多少钱一米。” “叔叔不好意思我刚来的，我问一下嫲嫲。嫲嫲这个水管多少钱一米？” “3块一米。” 珠儿说：“叔叔要多少米？” “来五米。” 珠儿在柜台上找到了一米的直尺，很快就量好了五米，拿来剪刀剪断。并找一根小绳子系好递给客户：“叔叔这是你的水管。” 客户掏出二十元钱给了珠儿。珠儿接过二十元钱递给老板娘：“嫲嫲找五元。” 珠儿拿上五元钱双手递给客户说：“这是找你的钱，请收好。叔叔欢迎下次再来光临。”
        老板娘在一旁看着心里说：“这鬼精灵还真是块做生意的料。”


待续

六一

文笔流畅，引人入胜！

松兹艺术馆

六一 发表于 2017-9-1 20:33
文笔流畅，引人入胜！

谢谢先生美赞雅评。晚安！

HDUNN

松兹艺术馆

HDUNN 发表于 2017-9-8 16:25

谢谢先生美赞雅评。晚安！

HDUNN

一个月都不更新..........

松兹艺术馆

HDUNN 发表于 2017-9-22 15:29
一个月都不更新..........

太忙过几天就有跟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