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愚治愚 一度流行一句话,我总觉得不对劲。“不是治人,就是治于人”。好像人的秉性,天生就是治人为上。 即便人的秉性,天生就是治人。也要有个治法。 用智者治愚,会有人劝“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智者治愚,人是不服的。 用智者治智,恰似文人相侵,也不是什么可取之处。 除此之外有两个治法, 一,愚者治智,谓之外行加鞭子,天下大乱。 二、以愚治愚。 其实相比起智和大智来说,愚者治于愚,不是愚不可及。这是最值得歌颂的。 ~~~ 先不说第一个大学教师,没有上过大学。这话有点拗口。 说父母的启蒙教育,父母是孩子的第一启蒙老师,恐怕一致同意。 哪怕这个父母一字不识,哪怕这个父母智力不足,在最初辅导儿女,言行影响儿女的时候,都是值得歌颂的。 为了私其子,其父母总是把最智慧的部分,通过言传身教表示出来。 而最先的那个阶段,不亚于以愚治愚。 ~~~ 把一个找不到家的流浪的弱智人,送进救助站,像喂狗一样把她关起来喂养,人道吗?人道,但不是最人道。最人道的是,用一个比弱智稍微好一点的,来领导弱智。他们相依为命,并且资助些物质条件。再用那处于弱智边沿的来领导比弱智稍微好一点的,再用正常人领导处于弱智边沿的。这一个弱智集体就可以欢声笑语,不至于像喂狗一样把她关起来喂养享受人道。 把一个急需脱贫的,免费住进宾馆享受免费就餐好不好,好,但不是最好。最好的是,就近找一个比这个急需脱贫的稍好一点的贫困人,同病相怜,能出手相助,让他知道,有基础差不多相等的,关键在努力就可以转运的道理,这时,并且资助些物质条件。又以一个比较富裕的来领导处于贫困边缘的,出来献爱心。用更富领导比较富的,这样的一邦贫穷集体就可以有欢声笑语,不至于像突然免费住进宾馆享受免费就餐那样尴尬。 ~~~ 也许你会笑话,其实没有可笑的,漫说你智力够可以的,漫说你不会贫穷到那个地步,比起世界上有智慧的,差远了,比起世界上富有的,可真差远了。 宿松虞孬子,黑孬子,黑孬子谁也惹不起,偏偏就被虞孬子治的服服帖帖。 看抗日故事得知,日本人手里牵着咬人的狼狗,腰里挎着杀人的钢刀,中国人都没有被吓倒,日本人在中国收买了一批汉奸,组织维持会,给中国带来很大的损失。 那时,隐藏得较好的反抗者,被出卖了。中国大量的资源流入日本。 日本入侵中国,称大东亚共荣。 掠夺中国资源到日本,称帮助中国建皇道乐土。 这明明是胡说八道,但是,在维持会的领导下,中国小老百姓都学着日本腔调说,良民大大的。 所以说,从来就没有直接用智者来领导愚者。 没有大学助教来农村小学代课。 没有中央领导来当生产队长。 ~~~ 昨日读一篇文,《好汉坡上乡贤沈互和的故事》,真是催人泪下。 那个既不是党员又不是村干部,一个68岁的老人,通过死缠,软磨硬蹭,或者趁人家不在家,就把一批残疾人、老人的旧房子给拆除了。 这还不是以愚治愚吗? 如果用行政权力,趁人家不在家,强制性拆除私人房屋,是违法行为。但是,就有这样的利用老人治老人,治残疾人,竟然就被乡政府提名新乡贤。 文章说—— ~~~ 我和这位乡贤在高岭乡会议室里开始了对话。 您是党员吗?——不是。 您今年高寿?——68岁。满头灰白色的头发,一个上世纪60年代饱经沧桑的典型的贫下中农形象。 你们汪冲村沈家大屋今年在环境整治、拆危改厕工作中,拆除危房40多间,平整土地40多亩,都是您带领村民们干的,没有人找乡村干部的麻烦,是吗?——是的。 拆危改厕是一项好事,也是一项难事。您怎么做思想工作的。——慢慢来。 简单对话以后,乡贤给我介绍了几个难缠户。有一个残疾人,跛子,年纪比较大。家里五间土砖房子,快要倒塌了,就是不肯拆,又哭又闹。我天天晚上到他家,他不理我。不理,我也去。跟他说,这是国家政策,是有利老百姓的好事。一个屋场700多人都同意,你一个人不愿意,那是不通情理。三十三天,他终于不闹了,我说你这就是同意了。还有一个69岁的老女人,家里五个人,有几间瓦房,还有一座平房。三番五次做工作,就是做不通。有一次她不在家,我们把她瓦房用推土机推倒了。她回家又哭又闹。我同村干部一起去,骂我是肉头,我随她骂。说,这是大家意见。 “我头上骂起壳了!”——乡贤这话比诗还精炼!我很佩服他的创造性。 沈老不动声色地说,做这事,得罪人多。挨骂的时候有些气,现在没有气了,大家一团和气。“这事”指的是做屋长调解难题的事。一个700人的大屋场,家有千斤,主事一人,有些事推不脱。他说,一屋大人小孩见了我就re我,re,是方言,就是热情地“喊”的意思,说明大家都尊敬他,喜欢他。 依然是我问他说。讲了四个故事。 十多年前,屋里两兄弟吵架,大吵大闹,结果弟媳妇在哥哥家吊死。娘家人不让收尸,摆在家里五、六天。又是他出面,三番两次说好话,娘家人说让他哥哥来。这一次,沈互和不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出面,而是叫了屋里七、八个人一起去,怕吃皮肉之苦。不是唇枪舌战,而是软磨硬蹭,让男人说够,让女人骂够,终于让他们平安回家,终于答应装殓。人家还是看了他一点薄面子的。 五、六年前,屋里有两家人为了一座坟闹了好几年。都说是他家的,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打架、砸屋,闹到派出所,还是处理不好。没有办法,派出所领导上门请他处理。其实,他心知肚明,坟是被砸屋人家的,家谱里面说得清楚明白。但是砸屋人就是不肯承认。沈老自己掏钱,把被砸的房子整修好,砸屋的人看到屋长这样,觉得不过意,答应和好。几年的冤仇一旦化解,沈老也免除了一块心病。 久而久之,沈老的和事老出名了。高岭乡建自来水厂要拆迁一户人家的房子。乡村干部处理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处理好。这家男人有残疾,女人拿着药水瓶子到乡政府,说,要拆迁她家房子,她就死在乡政府。束手无策之际,忽然有人想起了沈互和,说女人娘家是汪冲村沈家大屋的,叫他做工作。娘家是娘家,出嫁一、二十年孩子都十五六岁,能行吗?沈互和来到这户人家,还是慢慢说,终于,沈家姑娘给沈互和面子,答应让开一条路。乡干部喜出望外。不多久,沈互和又来了,用他并不能言会道的瘪嘴,依然慢慢说。心诚所致,金石为开。女人终于答应了。沈老说,因为这件事,乡政府提名他为新乡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