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妹妈妈

祝凤新

                                                                            代妹妈妈

      二零一八年，腊月初，我就到家。
      回到家，把家里整理一下，稍做好清洁，我就准备把房前屋后也做清洁先，房前爬满的是瓜藤，屋后积满的是树叶，房屋的右边也积满树叶和山上泻下来的泥沙，厕所也要整理，厕所里堆满各种杂物，还有堆放在屋前屋后多年的树枝柴禾也要整理，我把树叶和沙土装满斗车后，我就把那些东西拉到大河边我家的树林里去，在我家树林边，看到代妹妈妈正在菜地里锄草，我叫她一声，和她打个招呼，她也和我打招呼，“侬今年也呔早来家多物，我家代奀也好早来家多”代妹妈妈和我讲，“嗯，嗯，”我回答代妹妈妈 ，
   “我家代奀懒得死，来家就光打牌，输脱好多钱”代妹妈妈又讲“不象侬那么勤快”
   “那是他聪明啊，会打牌啊，我都不认识麻将和牌啊，”我讲“我太笨啦”我讲的是实话，我是个笨人，不会打牌，不认识牌，我家要做的事情太多，我没和代妹妈妈拉话嗑，就急忙回家，
   回家第二天，天又开始下雨，下雨我就不能出去做事，就在家继续把家里整理一下，还有书架上也有好多灰尘，要擦，柜子里衣服，我打开一看，也要洗，正在家里做事，听到外面有人喊，我出门一看，是代妹妈妈，她手上提前一个方便袋，代妹妈妈一边进门，一边讲，“今朝落雨，我看到侬冇去河边，就晓得侬在家，我带的菜给侬吃，侬才来家，冇得菜吃，”代妹妈妈拿着方便袋走到我家厨房里，她把袋里的菜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在灶台上，“这是一瓶辣椒酱，这是一碗咸辣椒，这是一碗咸菜，这是新鲜萝卜，这是一升红芋粉，我只轧多两箩红芋”代妹妈妈一边把东西拿来，一边对我讲“我家园里还有老白菜，侬要吃，就去撇，”
   “多谢，多谢，代妹妈妈，侬箪这么多菜给我，真的，吃老人家的东西要落头发的”我对代妹妈妈讲，
   “我种多侬的地哒”代妹妈妈和我讲，“那一点点地？”我和代妹妈妈讲，“我家的田，和河垄里的那么多地，以前给人家种，人家从来不箪东西来，代妹妈妈，侬真的，我家河边的菜园，前几年我就和侬讲，叫侬种，我不在家，也是撂在那里荒，我家河边的菜园，侬只要种，天旱也不用浇水，那里有夜潮，我在家种的时候，总只是浇肥，从冇滴水过”
   “我庆将也年纪代多，也种不动，七十多岁，种一年是一年”代妹妈妈讲，
    “我家的菜园趋的路，我都铺得又平又宽，老人家都好走路，不用上坡下坡的，侬要种，就种，代妹妈妈 ”我和代妹妈妈讲，
   “嗯，侬家的韮菜，今年我割多吃多，我最喜欢吃韮菜，”代妹妈妈和我讲，
   “嗯，”我答应代妹妈妈，“我家的韮菜长多，侬喜欢吃就去割”
   “侬家的地还扫得干净多，一点不邋遢，”代妹妈妈和我讲，
   “嗯，嗯，”我回答，
   代妹妈妈要回家，我在我家宝贝儿子房间里拿一包白糖，放在代妹妈妈的方便袋里“我还喝我奀的糖”代妹妈妈开心地讲，
   “侬喜欢喝糖哒，”我对代妹妈妈讲，“我也冇么东西给侬，”代妹妈妈拿着雨伞回家趋，
   “侬好生的走，不要哒倒多，代妹妈妈，慢慢行，落雨路上滑，”我和代妹妈妈讲，代妹妈妈姓杨，她本名叫杨金枝，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金枝玉叶，一看就是寓意很好的，听讲她娘家就在我们祝湾屋后的桃园里，代妹妈妈家的老房子以前就在我家房子同一排，中间隔着两户人家，五间房屋，上小学后，我去她家玩过，小学前和中学后就没去过，如果我们两家都打开家里的后门，两家人只要站在各自的后门口就可以聊天，接家常，代妹妈妈和我母一样，都是友善友好的性格，代妹妈妈和我母亲俩个几十年从未红过脸，母亲在世时，常讲代妹妈妈是一个好人，“她家葫芦（代妹妈妈的老公的小号，绰号）骂她，她很少骂葫芦，那年腊月在我家锅台上打豆腐，葫芦常骂多代妹妈妈，代妹妈妈一句声都不作（不回骂）”，母亲讲“葫芦就在那儿骂得不歇，他的性格真不好，打过年的豆腐都是骂人，蹋称邋咶的”母亲讲，“大有年，小有月的，过年总得要个禁忌”代妹妈妈可能是被葫芦骂习惯了，习以为常，就当没听到吧，整个屋里人也知道代妹妈妈人性格好，很温和，从不和村里人争吵，
   后来，不记得是八几年，代妹妈妈家建新房子，搬离了老房子，到离老房子有两公里远的黑虎叽山上去了，在那一住就是二三十年，我们只有到那片田地或山林去做事才碰到代妹妈妈，她也很少来老屋这边，各家都有各家的事要做，农活要忙活，每次见到代妹妈妈，她还是那样随和，平和，去那片山上打柴时，有时常到代妹妈妈家去喝茶，只是，他们家那边的井水没有老屋的井水好喝，前两年，代妹妈妈的大儿子又回到老屋这边的路边建了新房子，代妹妈妈就随她大儿子一起过来住，离老屋又近了，我在家做事，上菜园里就又常常碰到，她见到我，总是问吃饭没，问这问那的，九五年重新分田时，因她家住在黑虎叽，葫芦把他家里的菜园啊，地啊，田啊，都和人家调到黑虎叽那边附近了，代妹妈妈回到老屋这边住，就离菜园太远，代妹妈妈要种菜时就种别的出门打工人家的菜园，常常提着两个小胶桶提水浇菜，从河坡下慢慢往上行，爬坡上岭的，看到就仿佛看到我母亲当年在我们出门不在家时，肯定也是这样辛苦种菜的，心里有些感慨，
    有几次，我和代妹妈妈讲，“代妹妈妈，我出门，侬要种菜，我家河边离侬家又近，路又好走，路又平，侬就种点我家的，天干又不用常浇水”代妹妈妈那时也答应种，后来，我回家过年时，代妹妈妈跟我讲，“人家讲，侬家的地一发大水就淹了，讲侬家的那地太潮多，渍水，我就冇种，”
   “哦，哦，没事，没事”我回答代妹妈妈，代妹妈妈是个老实人，听别人一讲，就不在我家地里种东西，我明白，在家没有闲时间去和别人聊天，闲扯，每天，我只想去家里的地里看看，给桂花树培培土，除除草，把屋前屋后清理好，下雨后，代妹妈妈看到我就讲“昨日落雨一天，也冇看到侬到地里来，”现在在家里，好多老人都不种菜园和地了，有的是病了种不动了，有的是不想种了，还有一些或者是跟家里的儿子媳妇一起在外面，家里的象代妹妈妈这样种一点菜园的人越来越少了，有时看到代妹妈妈在菜园里浇水或者锄草时，心里总想，希望象代妹妈妈这样善良的老人健康长寿，现在，老人，那些在地里忙活的老人是一道罕见的农村风景，但愿她健康长寿！

炮手老江

简约点好。

梦之情服饰

宿松话讲的活灵活现，值得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