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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文] 招手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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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30 13: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招手停
有一篇杂谈《拘留所见闻》。要挑起路某人回帖,路某人是老实巴交一农村老汉。只能对事不对人。不免顾此失彼,照顾不周;
不免一句一笑,一句一跳,让那钣金工先生枉生闷气。
那位说,不是杠精吗?怎地换了职称?
然来兄弟有所不知,宿松人把杠精叫拌筋,毕竟人家日复一日老要面子。虽不是山东呼保义河北玉麒麟,给面子,呼之钣金工先生不好吗?
我不想再评他那篇大作,只说说时代背景。
98年夏,宿松也是受下岗浪潮的裹挟,笑贫不笑娼的舆论还在走俏。许多人都长脾气了。
县城偏偶于西南,县际公路线网,恰似干涸的一眼池塘边塘泥的上皲裂的裂痕。宿复线从县城向东北延伸,路线较长。
忙碌的夏季,宿复线每二十分钟一班车,一日十个小时,来回六十辆次,每辆次车乘坐二十人,由于中途停靠上下乘客,日吞吐量远远超过一千二百人次。
那时人的价值被扭曲得厉害!
乘客未上车就是衣食父母,
乘客上了车,就是一张车票,
则,时有车_摇钱树,时有客_雪花银。宿复线乘客多,搞客运有没有大商机,这要看你是不是够得上管事的,有了靠山,就有软实力,犯了科也好反败为胜,
轻则讹人点钱花,
再不,骂你个流氓调戏玩意,扣你个路霸横行的帽子,乃至勾住,抓你去五至十天学习,不叫拘留叫学习。
所以女司机配一个女售票员,美女蛇组合,便惹不起。何况衙门有人。你钣金工先生惹得起不?
自九一年二月起,县上四级成立了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下设办公室,与政法委员会同暑办公。
私家车上,有正当八斤的座位,座位底下还有小櫈,抽出来在过道上加座。
限载的坐正当八斤的座位,
超载的坐小櫈,
再超载的站着。
甜言蜜语也似_不碍事,一会儿前面就有下车的,挤一挤,站一会儿就有座。
谁为短程打车呀?说好话不做好事,根本不会有座,安慰而已。
私家车,招手停,所以宿复线私家车,客货混装,叮叮当当,拥挤无奈,毫不夸张。
你只要在东站多停一会,就听到招揽的吆喝,有人去复兴哞?
鄱阳,马当,彭泽,南昌,做买卖的一窝蜂地涌过来了。特别是赶早班凉快的,那些企盼了多时的,只听那一声吆喝,那些跑得快的有座,那些家伙什带多了的猫搬儿似的,自然就上车迟,嘟嘟哝哝道“超的把不碍哒,带哒!带哒!上雷哒!”
有赶船跑南昌贩鸡蛋的,
有外出打工赶船去安庆,去彭泽的。有去江边去湖边承包养鸭养蟹的。
有去帮农活求日工资六元的。
有外出招摇撞骗的,舞神弄鬼的。
一句话,都是出去谋发展的。
伟人说过_发展是硬道理!不干,半点马列主义都没有。
那位说,哪来的那么多人出门呢?
掣!那个才叫下岗岁月!那时,劳工焦虑像快干塘的塘鱼,劳工位移像牌桌上正在重洗的麻将,不光是被拨弄,还有点像要重新摆正自己位置的滑稽。
或问_自我折腾,以至于骚动否?
说起那年月,骚动背景是有来由的,故事还得从头说起。


九一年辛未,圣诞节那天,戈尔巴乔夫辞职,叶利钦接手,苏联解体。
社会主义阵营的计划经济转市场经济犹如拍岸巨浪,让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感到震惊。
受世界经济浪潮的影响,我们工厂企业单位,提出了一个响亮口号_找米下锅。
以一个漂亮的横幅
今天工作不努力,
明天努力找工作。
让工人加班延点拼命干活。


来自叶利钦的市场经济激发,
我国坚持了五年,终于在丙子年全面推行市场经济,经济体制改革,纳入第九个五年计划。
土地承包,工厂包干,大量的集体资产、国营资产,做了私人发财的本钱。
一时间,工业品与农产品价差悬殊,农村大量的土地撂荒,廉价的劳力涌入城市,工厂企业单位盲目乐观,采用短时培训农民工的办法,替换掉自己的员工,美其名曰:
管理员_停薪留职;
工人_厂内待业;
老弱男性技术工_放长假。
大量的女技术工_两不找。
工厂企业新替换来者的操作技术毕竟不如,产品质量下降,工作效率低滑,经济杠杆不对称。向质量谋发展,向管理谋效益,成了口头禅。
那些包干主的七大姑八大姨们,
那些管理干部的亲密关系户们,
再也帮不了工厂企业单位多少忙。国外大批的廉价的成品半成品陆陆续续引进内地。终于改观了什么叫价值观。
人才跳槽,
工人精简。
可怜那些人老珠黄者,失其所依,茫茫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
远飞的凫雁背负青天朝下看,人间调与迁,人头攒动,如蜂如蚁。不亦说乎!
那时再不记你昔日拼死拼活努力工作过。
什么成绩只能代表过去,
什么亲情不能当饭吃,
什么叫无情无义,
什么叫不上眼一刀切,
用金钱打发人事,六七十岁人决定四五十岁人的去留。
九八年戊寅,国企六千万工人下岗。下岗是一时找不到再就业岗位的简称。
下岗最大的问题是吃饭问题,下岗人为了凑合最起码的饭食,那具形骸无法形容。如佛经云:不可说不可说。
数年后回顾,壮哉!一九九八!




发表于 2020-3-31 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路遥匹夫:
      虽然你继续你那天才的文痞才干又又海吠一通,辛苦了;但这些海吠中有两个看点:
      1,“笑贫不笑娼”:
       山人就此言的“笑贫”先批驳如下:
     显然,人们在那个曾经的错误政策禁锢下,贫者比比皆是;而改革开放后,人们的创造力得到释放,脱贫者已是大多数;而少部分群众,因客观条件,仍处于贫困;而现在的“脱贫攻坚战”,正是以先富起来的人们的爱心,财富,去帮助那些仍处于贫困的人们。
    这是大势;毋容置疑。所以,就匹夫的“笑贫”而言,无论是针对改革开放前,或是针对改革开放后,都是一种无视现实的无耻讥讽;没有正义,良知的邪恶心态。
   就匹夫的“不笑娼”而言,显然,这是匹夫闷骚德性的表达。或许,匹夫家族也有这一爱好:男人嫖娼;女人卖娼。
    2,匹夫对事件的当时情况作出另一种想象:次序井然;没有严重超载;并据此推论山人无事生非:拦车,侮辱妇女。
    我想,山人也用不着再描述当时的情景,因为路遥匹夫在以前的回复自己就承认了他“对当时的情况并不十分清楚”。这就足以否定匹夫今日在此的描述、
    显然,路遥匹夫在此回复中,有大量文字发挥与主题无关的陈述和推论;而此明显具有哗众取宠的故意;而此,也是匹夫一贯的伎俩,德性。
    正是:
    “奇文”成笑柄;哗众不得宠。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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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31 11:34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来,你路遥自称是“老实巴交的农村老汉”,但人们看到的是“无所不知”,海阔天空扯淡,无不自以为是,心地邪恶,刁钻无比,宿松独有的论坛文痞。
    至于匹夫说是山人邀“路某人回帖”,这话不假;但匹夫对山人的帖子,匹夫无不为显摆,讥讽而一再跳出来抬杠的,还少吗?
   正是基于于此,山人料定匹夫肯定会一如既往会故伎重演,故而邀之;也好给匹夫一个出师有名的由头。
    至于匹夫称山人为“钣金工”,山人乐见:记得山人在“天涯论坛”的自称网名就是“钣金工”:
     与丑恶“钣金”;与“腐朽”“钣金”;与“反动”“钣金”;而有网友在“天涯论坛”中对山人的某一帖子的评语是:
    “这才是真正的“钣金工””。对此,山人幸甚。
    关于匹夫所谓的时代背景介绍,虽然也不乏有些中肯,但对改革仍存讥讽:
   “用金钱打发人事;六七十岁人决定四五十岁人的去留”。
    其实,这是匹夫对改革;国企破产,重组;市场经济的反对,讥讽。
    正是由于改革的“阵痛”,人们才重归符合经济规律的正轨;才有今天的繁荣。
    如此看来,匹夫的那些说教,以貌似中肯的话语,却包裹着对改革开放的不满。
    而匹夫那句“你钣金工先生惹得起不”,显然显示匹夫对当时丑恶现象的,幸灾乐祸的认可。
     纵观匹夫的这篇奇文,无疑不显示匹夫那文痞的德性;一个跳梁小丑不甘寂寞的德性。
     期待匹夫还有奇文出世,以供人们在这寂寞的日子消遣;切盼,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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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31 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人们走过的路,留下的脚印,显示的是当时的选择。作为当时的选择,不失为一种优选。
有道是时势使然。
势之来去,顺者昌,逆者亡。优选标准历来是依据客观实际而言的。
时过境迁,今非昔比。不可能用今天的标准要求历史。
今天回顾从前,只说那时是什么样子。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过去。所以鄙人没有能力否定过去的事。我的帖子没有否定曾经的下岗。也没有说道1998年改革开放的事。
即使时空能够回到1998年,我们每个人一样的只有服从。

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
不但1998如此,什么时候,你都不敢不服从,所以你的抬杠没趣。
炮手老江没趣,作文泄气了,只好重操旧业无中生有,除了骂骂咧咧就批评庸俗化。
我的拙作上没有的东西,你也加不上去的。
所以看你的跟帖,读者只要一对比,就知道炮手老江不是东西。
啊,不对。
炮手老江是东西。
其实,炮手老江是不是东西,都不对。
如果是东西,炮手老江算什么东西呢?
如果不是东西,无非是说算不上正当经东西,那算啥玩意日?
给个面子_钣金工先生,结果呢_除了骂骂咧咧就无中生有,说明炮手老江又不乐意了,就还叫江杠精吧。因为江先生抬杠的内容越来越没有质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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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 20:59 | 显示全部楼层
车上拥挤发现团伙诈骗


我奉调令  再度出山,去培训一批技术骨干,可以说我是呕心沥血。那年下岗风声一阵紧似一阵,有个同事老乡,忽然有点神经兮兮,看我夹着一叠技术图纸回来,他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像生病了。我问“肚子痛好些了吗?”
“谁肚子痛啦,我给当官的送礼去了”。
“不年不节送什么礼?”
老乡酸不溜秋地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焉,苦其心志吗!”
说完,小眼眯缝成一条线,双手合十念起猫咪经来_“菩萨保佑别摊上是我”。
真是好笑,昔日里_吃喝嫖赌穿_诗书不沾边_前世代头鬼,开口卵栓天。几时见过他这么虔诚过。
不是肚子痛,是中邪了吧?


三天后,怎么也想不到,竟是我下岗,老乡送我一阵,我哑然一笑,“有赠言吗,要不留步吧。”
只见他一挥手,打哈哈道:“是我能笑到最后。”
我一直很认真,当说则说,该笑则笑,忙忙碌碌大半生,我笑过吗?不清楚。我莫名其妙,笑有分先笑后笑的吗?谁知道什么才算笑到了最后呢?
我满怀豪情而去,我干干净净回头。单位上没有我那碗饭,国企的生产资料交给承包人发财。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回头老路,故乡的路是那样的漫长。
家乡没有我一寸地土。我便是一无所有。
农村集体的土地已经全部发放出去承包了。
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农村集体的山,要它变金山银山,由本集体经济成员开采卖碎石,青山像牛皮癣,这里一片那里一片的毀林开采。绿水青山顿时一片狼藉。
河道的流砂被强悍者承包,日复一日地打捞。沟沟坎坎,故乡便是另样一番风情。
回想起同事老乡的猫咪经_菩萨保佑。我想先去小姑矶拜拜娘娘,然后逆流而上去九江谋生活。
九江湓浦街道外滩,有许多人在那里摆地摊卖衣服。
江岸边坐着一个戴洋麦草冒帽子的在吆喝“老路,路”。
我驻足寻声望去,莫非他乡遇故知?
那人还在喊,“喊你呐,没错,过来,你不是老路吗?啊?”
我近前一看,此君向未谋面_“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姓路吗?”
我点点头。
“你心中有事,却失失落落的?”
我一听,有点邪门,于是就友好地说:“陪我走一阵,边走边聊,我到九江市公安局办点事很快的”。
他说“不,你去办事,回来再聊”。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等我在九江市公安局办完事,匆匆忙忙回到湓浦外滩,哪有戴洋麦草帽子的人影呐!
莫不是他上厕所了?我四下观瞧,原地等待了四十分钟,神秘奇才却始终没有露面。
不是不见不散吗,怎么爽约了?
此地不是东张西望卖傻之处。决定扩大找寻范围。顺便体会一次什么叫隔江观火。


隔了江堤,有观江水的,有卖渔网的。
赠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似乎有的诗意。
有一个闲逛的走来,手捋絲网_“你的?”
我指了一下旁边人_“他的吧。”
“小的八元,大的十八。”
闲逛的,“小八元,那么小,大十八,十元我都不要。”
“你身上十元钱都没有!你也是个买莽的!”
闲逛的不服气,掏出十元钱,左右摇晃着,正显摆。
卖莽的,那叫麻利,说时迟那时快,左手迅雷不及掩耳,刷,一张十元钱就夺到手了,右手丢过去一张网_“拿去!”
闲逛的没言语。
一笔买卖就成交完毕。
路某想起了那句话_“天上九头鸟,地下九江佬;三个九江佬,不及一黄梅佬。”
这一对买卖人,闲逛的准是九江佬,卖莽的恐怕就是对岸小池口黄梅佬。
尔虞我诈,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转过脸向别处去。


也是一辆招手停的私家车。
客位还剩三个空座,车门前挤住两个人,不上也不下。有三个人甲乙丙在下面催促着,
其中甲,斯斯文文,“没有座位了”!
只这一句,后边想乘车的不再来拥挤了。
乙正在侧着脸咬肉串,
丙拿了一铝皮罐装雪滴汽水。其人也矮,脖子短短的,像要缩进衣领一般,头发梳个边梳,鼻涕眼泪水痕迹依旧像刚才还哭过。恰似单田芳评书里,标准的矬子。


车主发话了_行李搞到车顶上去,南昌的到后边坐好,星子都昌的坐前边车。各人看管好自己贵重物品,近来这条线治安不够好。
哎!那个,你,不要挡住车门,不走就下去!
挡住门的两个人,
A入座第2排左,
B入座第3排右,
甲去了后排找空座位坐下。
乙从座位底下抽出一个小板凳坐在过道挨着甲。
丙,矬子,在第三排过道一弯腰,不假思索地抽出一个小板凳挨着B。


车子启动不久,故事开始了。
矬子左眼一闭,左手前,右手后,右手用力一拉,掀开汽水,汽水顺着失控溅到A的右腿,A勃然大怒,夺下汽水,只一夺,似乎汽水里有沙沙声。
“喝水也不注意点,不是看你可怜相,老子着死你个青天不问路”。
B和事佬,把这罐汽水塞给矬子_“呐不是,好生些哒”!“唉!罐里有名堂唉!”摇了摇_“不是中奖的奖牌吧,我发现的,归我”。
矬子后边的乙_“那不行,中奖应该是谁买的归谁,你们说是不是?”
差点我都要说是。可我忍住了。


A接过雪滴,倒掉剩余的汽水,现出一块黄橙橙的金属牌,上面也不知刻的是什么洋码子。
B说上次某某人婚宴上喝雪滴,也有这东西,兑奖一辆丰田。
A说_也有的兑奖一辆卡罗拉,最少值一二十万。我有一张银行卡上有七万余额。我还有八千美金,谁买到的汽水奖牌就是谁的,不错,我愿意与你交换。银行卡一会儿下车到银行提现。美金当面给你。
矬子说_我愿意,你们一会儿到南昌帮我做证。
车上众人不识美金,眼光被吸引过去。
甲,斯斯文文从黑色公文包拿出一支能发荧光的验钞笔_我曾是在芜湖建设银行工作,96版美元外表是那个样子,用验钞笔可以看到防伪水印。
我插言,美元小头版就没有水印。
“大头版有”。甲很自信地打了个手势,用虎叉比划着叉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甲的手势怪怪的,我看不懂。
看人家在那里验钞,一个个都在讲“是真的,是真的。”
我也朝那边看,我的天呐,所谓美金,上面连个人头相都没有,分明一发荧光的花纸。我想到刚才甲的手势,不敢做声。
小人得志,君子道消,
载鬼一车,此之谓也。
不多会儿,有想收藏的人开始兑换人民币了,说是百元一张,开始是三百换一张,后来是五百换两张。
有啧啧称奇的,
谁说没有喜从天降,
谁说不是富贵在即。
那小小矬子,霎时,俨然就是一阔少。一大包兑换的现金,两手都忙活不过来了。眼睛显得更小些,下巴有点向右歪。我为那些慷慨解囊的过客干着急。不忍再看。
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的,轻易得手的团伙诈骗现场。


三个人提出就近查验那张银行卡,下车走了。车子再次启动,行百把米,又有两个人提出,要下车去支援那个矮个子,车子停下来,下车的向那三人追去。
车子平稳行驶上一段柏油路,压抑有点释放,我迫不及待说了句_现在的美元怎么没有人头相?
司机说话了,“我不是没有提醒。这叫赢钱三只眼,输钱一塌糊。”
慷慨解囊者,还沉浸在刚刚捡到便宜的欢乐中,拿出花纸,面对车窗,一一翻看着有没有大头相。
他们心里犯嘀咕,刚才怎么没有认真听人的?
有一个人说,这样的表演我见到几回了,钱,嘿嘿,全是假的。
得意者一落千丈,他们欲哭无泪,自认晦气。
有一位最滑稽,说“留着做个座右铭。”
怪哉,还座右铭呢!座右铭是行动指南的格言。这黄子,竟然将高价买来的废纸当座右铭。是哪个林子里的乌鸦。
……。
下岗之后如悟空成佛,没有紧箍咒好不轻飘。盲目奔走没有去向,一路上所见所闻,如再版《聊斋》,南国哪里这多狐狸。
约莫时以端阳,长见识如获至宝,听歌声有点想家。
我哥哟,嗨哟嗬!回哟嗬。
大夫大夫哟,听我说哟_
天不可上啊,上有黑云万里;
地不可下啊,下有九关八极;
东不可往啊,东有弱水无底;
南不可去啊,南有豺狼狐狸;
西不可向啊,西有流沙戈壁;
北不可游啊,北有冰雪盖地。
惟愿我大夫,快快回故里,
衣食勿须问,楚国好天地!


我回到家,老怀念九江那个戴洋麦草帽子的奇才,但有人说_那也是个骗子。江湖险恶,人心不古。
我总不信。
十年前我去寻访那同事老乡,倘若健在,是否还阴阳怪气,在听一次笑到了最后。不巧,人说_他早已作古了,其非改恶从善之流。
不信但听背后言,断送无常死不知。
我还是不信,却没有能力答辩。只想再说一声_别了,一九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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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4 20:56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女子误乘招手停。邪与恶阻不断希望。

没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子、民,没有活干,没有饭吃。
一日讲饭,碗破了,无意中摔破的;
一日论饭,碗砸了,尚留有铁饭碗;
一日要饭,砸了铁饭碗。
大凡经历过文革动乱时期的,知道什么都不能弄砸了,有一样却例外,铁饭碗可以弄砸了,砸了铁饭碗之后下岗的旋风,风声紧天低云暗。傻子聪明,聪明傻子,阴阳易位,乾坤大挪移。
希望人人都有活干、人人都有饭吃的人死了。应了英国女作家Harriet Beecher Stowe的一句话:
The bitterest tears shed over graves are for words left unsaid and deeds left undone.
中文翻译为:
在坟墓上流下的最痛苦的眼泪,是为了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和还没有做过的事。
——哈里耶持·比彻·斯托


如今,人类命运尚有共同体。
一家之子,一国之民,就该有命运共同体。
下岗那时却不然,将劳动者的报酬拉开档次的说法,引出一联笑话:
会干的,不如观看的。
认人为贤,改了用人使钱。
为人民服务,替换为人民币服务。
流言蜚语,促使自私自利模式向所有的行当渗透。
那些以企业为家,靠劳动技术吃饭的,原本是克己奉公的,也撕下了温馨的面纱,一大批没有靠山的工人下岗了,其子女受牵连失学的不计其数。
一个伟人的声音任然在心灵里回荡。
我们大家要学习白求恩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从这点出发,就可以变为大有利于人民的人。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实践经验真理,
只因下岗,单纯做有益于人民的人,逐渐自顾不暇了。
一个工人,在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已经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从学徒到初级工到技工,从最初的尽力而为,随技术级别提高工资渐渐提升,好不容易靠技术吃饭。突然,说这里不缺技术,没有饭给你吃,你必须服从。
服从,按说是可以的。哪里来回哪里去;
从农村来回农村去。
可是,回农村去,还有土地给你从事农业吗?没有了。
于是流浪的求职大军浩浩荡荡,上青天,北上广。
那时,什么劳力市场?说来好笑。没有中介,像卖菜一样,在孵化器前的巷道口蹲下身,赤手空拳排成行,只差头上没有插草标就前朝贫民窟了。
用人单位发现了,就去认领劳力,
市管会发现了,就去治理市容。
听一声吹哨,吓的像飞燕散去。
逮住的,有被当傻子遣送回府的,有被当投靠无着者集中到救助站然后遣送回府的。
支支吾吾说不了普通话的会被当影响市容拘留的。
一天下来,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无业游民越来越多。大城市不同农村,住户相对封闭,乞讨一口饭谈何容易。每到小餐馆打烊,一窝蜂涌进去,残汤剩菜如狗粮,如风卷残云,做了求职无着者的晚餐。能吃的吃,见好的就收,有人塞进口袋里,或说留给同胞,或说供养妻小。还有自动免费做卫生清理服务的。然后乖乖地离去。
有的害羞,趁着落潮赶海,生吃活虾,生吃牡蛎,涨潮将至,浪潮哄响,赶海恋恋不舍者,那才叫望洋兴叹矣!
路上遇招手停私人车,假若遇跑乘客转让生意的,求职无着者,不会说当地口音,不识字,倒霉事就来敲门。防范声从一个劳力集散地传到另一个集散地,从车站出口传到躲避风雨的立交桥下。
疯传的多半自吓自,这里记下的人名和故事,都是当年疯传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吃一堑长一智,他们要么装哑巴要么装聋子。不装孬子。先是整车整车的孬子运到宿松太湖黄梅。后来不管孬子哑巴聋子,成批量运回江北。我不懂那些人口音为什么变成黄梅腔太湖腔的。无利不起早,沾光挤破头。
随着无功而返的人流回家。凭头发胡子杂乱无章,本来可以去充当一幕流浪演员,无奈那样,人格上会显得没意思也就放弃了。

有两个女子没有一同回来。
其中之一,半年后才回家,说来,她真是不容易。
小女子小名叫花皮姑姑,人称花屁股。那日一辆招手停面包车,小女子拎了一个大包累赘。一招手,询问孵化器在哪里。她不说那里有劳力聚散市场,她也不知道孵化器是新生产业代名词。车主见一江北农村女子,出落得过分纯天然。
“嘻嘻,米米,上车要的啦?”
“索啦,索啦!不啦,不啦!”
用江北话翻译是:妹妹,你要上我的车吗?
回答:算了算了!不乘车了。
用江南话翻译:
哈哈,美丽的,要不,上我的汽车吧!
回答:快点快点,拨弄拨弄吧!
车上跳下两条汉子,一汉子把包丢上车,
小女子一看,以为是抢行李包的。高喊“包包”。
江南口语包包,就是抱我一抱。
这麻烦就大了。
两个汉子先是架住胳膊摁倒她,接着抬胳膊的抬胳膊箍腿的箍腿,三下五去二把她抬上车,车子九弯十八拐,消失得不知去处。
不知是那一棺祖坟保佑的,半年后小女子赤手空拳居然回家了。
蓬头垢面的居然回来了。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烈日当头,炊烟稀疏,呼声打着寒颤,每天午饭前她妈妈为她喊魂_
“花喂以,儿回家吃饭喏”!
她弟弟代为答应_
“回来柳”。
“花喂以,儿从四面八方回家喔。”
她弟弟又代为答应_
“回来柳”。
小女子不久早产了,光荣地当上了单亲妈妈。
又过几年,城市有了真正的劳力市场,姐弟俩也成熟了,出门打工也发财了。
有人打哈哈说不经阵痛,当不上妈妈,不经风雨不见彩虹。



还有一个没有一同回来的小女子,小名叫代妹。
代妹读过初中。也是蹲在路边的劳力聚散地。
“叫什么名字?”
“代妹”
“太美誒誒一一?”
“你看我不是代妹吗?”
对方点点头,
点头表示我看你不是代妹,
点头也表示你是代妹。
中国文字含义复杂,点头一旦作为真实意思表达,有时也含混不清。
代妹此时不是在课堂对师长的争辩,而是不屑那人的油腔滑调。
侧过脸,一只眼留神防范。
来人审视一番,打了个响指,“太美了!”
“你是招工老板吗,做什么职业”?
“推销化妆品,不需要技术。包吃包住,如果邀请到亲朋好友参加,每介绍一人另给五千元。跟我走吧!”


小女子想起陈明的快乐老家,改版唱了两句:
“就跟你走吧!现在就出发。我所有一切都只为找到它,
哪怕付出忧伤代价。
也许再穿过一条烦恼的河流,
明天就能够到达。”
小女子她心里那个美,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好。尾随其后,来到两辆招手停的私人车前。那里已经有几个女性同胞上了一辆车,行李包另一辆车装载着。客与行李分装,名称是不许客货混装。
虎狼伏原野,欲济川无梁。
客从何处来,云我之西方。
小女子与家中父母失联近两年后终归回来了。说是从传销那里逃出来的。
回家她一发白净了,笑不露呀的。
父母托关系户,得以重新读书,学习成绩拔尖的好,终于大学毕业进入了人才市场。
再不是上青天(上海青岛天津)打工,
也不是北上广(北京上海广州)打工,
而是论年薪几十万的管理人才。她说得一口漂亮的英语,配一头染白的长发,俨然就是刚刚卸妆的杨白劳家的喜儿,谢幕再见都都不会,土包子放洋屁都错了国籍,先说句日语再见_萨一那啦!接着来英语不是啊,是再见再见啊_努努,摆拜,拜拜!其后,不知说些啥玩意日,叽哩呱啦地放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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