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遵殿——历史上守节尽忠的“第一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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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近代史上，有一位清正廉洁的封疆大吏，虽被载人了史册，却鲜为人知，他就是清咸丰年间的浙江巡抚罗遵殿。   
       罗遵殿（1798-1860），字澹村，号有光，清朝嘉庆三年十月二十八日出生于宿松县隘囗乡小圩罗家老屋，二房人氏，七岁随祖父新迁居二房屋世居。自幼沉默寡言，很少嘻笑，五岁时入私塾读书习字。八岁时父抱病离世，临终前再三叮嘱高氏：“殿虽孤僻，学不精，观其貌相，察其行举，正气有余，虽开窍迟，后定有长进，好生培养必成大器。”高氏遵夫遗愿，艰辛供养念书。
       清道光11年（1831）中举， 15年（1835）登进士。历任河北唐山、清苑县知县，冀州直隶州知州，浙江湖州府知府，湖北安襄郧荆道道台，署（代理）湖北按察使，两淮盐运使，湖北按察使、布政使，福建巡抚，浙江巡抚等职。  
       咸丰10年2月27日，太平军攻陷杭州城，罗遵殿仰药死，妻、女、侄媳、佣人、家丁等五人同殉。咸丰皇帝诏予优恤，追赠罗遵殿右都御史，予骑都尉世职，谥壮节。不久，御史高延祜奏劾遵殿丢失杭城，罢其恤典。两江总督曾国藩认为：罗遵殿受命于危难之际，清忠大节，应予恤典，于同治元年上奏清廷为其请恤。同治皇帝特谕：“仍遵咸丰皇帝初次谕旨，照巡抚例从优议恤，赠衔赐葬，予谥壮节，并给骑都尉世职，入祀京师及本籍昭忠祠。妻徐氏、孀女陈罗氏、侄妇周氏，同时殉难者，均令配食专祠，并以雇妇金梅氏、家丁顾斌祀”。清国史馆、清史稿皆有其传记。
       罗遵 殿在任职期间，勤政为民，廉洁奉公，以德才兼备而著称，处处深得其上司的信任，多委以重任。
       道光19年，罗遵殿补唐山县知县，20年调补清苑县知县。在任期间，廉勤公正，体恤民情，万众载道称治。因此，河北总督纳尔经额于21年保举罗遵殿，送部引见道光皇帝。道光皇帝谕廷臣曰：“此本色书生也”，赏加同知衔。同知为知府副职，官居正五品，属于高官行列。在封建王朝里，一个正七品的知县，能得到一品大员总督的赏识，并被皇帝破例赏加同知衔，世所罕见。咸丰3年（1853），罗遵殿在署（代理）湖北按察使期间，恰逢太平军、捻军窥扰襄、樊诸州府。罗遵殿坐镇襄阳，筹备防务，安抚民众。
       咸丰6年，罗遵殿任两淮盐运使，留湖北治粮台。此时，太平军已建都南京，其势日盛，曾三次攻陷武昌。游勇煽动饥民为乱，罗遵殿认为盗贼起於饥寒，乃劝置义仓七十馀所放粮济民，并以税馀银修筑老龙堤以防水患。因处置得当，骚乱平息，民得以安。罗遵殿升任湖北按察使，8年迁布政使。时胡林翼为湖北巡抚，百废具举，重遵殿清德，吏事悉倚之。
       此外，罗遵殿为官一向恪尽职守，执政严明。咸丰9年4月，罗遵殿擢福建巡抚，未到任，9月调任浙江巡抚。罗遵殿到任不久即整顿吏治，对浙江的一些贪腐、庸碌、玩忽职守的官员一律奏请查办。清国史馆《壮节公本传》载：“遵殿九月调补浙江巡抚，10月奏皖南军务及地槽捐输事宜，请饬大员督辨。又奏汰劣员补用知府潘清撰、永嘉县知县高粱才等，并奏参玩误槽项之黄岩县知县黄维州、孝丰县知县赵廷彩、署杭严卫守备任铨，请革职撤任。上均如所请”。
       如果说上述那些歌颂罗遵殿业绩的材料是来源于官方，难排清廷为其殉国高官虚加溢美之词嫌疑的话。那么，且看民间史料里面，浙江同治进士陳康祺所著《郎潛紀聞》是怎样评说罗遵殿的。“罗壮节公遵殿抚吾浙，坐席未暖，遽为狂寇所乘，省城被陷，公以身殉，妇稚相随尽节，吾浙人犹以公短将略訾之。康祺窃谓：罗壮节不愧循吏也，由牧令擢封圻，所至大著名绩。官湖北时，佐胡文忠公整饬吏治，筹画储胥，文忠倚为心腹。外任三十年，身后止薄田四十亩，土屋十余间，亮节清风，为近代疆臣所未有。以视后此失守之巡抚，拥赀百万，贪虐昏愚，彻衢严之门户，塞明越之咽喉，象齿焚身，祸延南纪，其污廉仁暴，岂复可同日语欤？”
       笔者认为，陳康祺对罗遵殿的评价毫不为过，所述其身后之事亦与其他文献记载相符，与事实也相吻合。
      《清稗类钞》吏治类，罗壮节著名绩称：“罗壮节公遵殿由牧令擢封圻，所至大著名绩。官湖北时，佐胡文忠公整饬吏治，筹划储胥，文忠倚为心腹。外任三十年，身后止薄田四十亩，土屋十余间而已”。
       曾国藩对罗遵殿的评价更高，他在日记中写道：“罗中丞以乙未进士历官直隶、湖北、浙江等省，凡二十五年，家无一钱，旧屋数椽，极其狭陋。闻，前后仅寄银三百两到家，其夫人终身未着皮袄，真当世第一清官，可敬也。”
       为考证史料记载的真伪，我曾多次专程前往罗遵殿的家乡隘口罗家老屋调查走访。发现罗遵殿故居确实只有十余间土屋，并且是乾隆年间的建筑，应该是罗遵殿的祖父所建，现已破败不堪。可以说，罗遵殿未给家里添加只砖片瓦，可见文献所记并无虚言。
       值得一提的是，罗遵殿那样的高官，死后家里竟无举丧之资，其下葬费用来自同僚捐助。《清史稿》罗遵殿传载：“遵殿任外吏二十年，廉介绝俗，家仅土屋数椽，胡林翼集赙，乃克归丧”。
       按照《大清会典》里规定：清朝巡抚的年俸是白银155两，禄米155斛。自雍正起出现养廉银，成为一种附加的俸禄，数额大大高于正俸。地方官员养廉银一般为：盐运使2000－5000两，按察使3000－8444两，布政使5000－9000两，巡抚10000－15000两。罗遵殿咸丰3年就署（代理）湖北按察使，6年迁两淮盐运使，7年迁湖北按察使，8年迁布政使，9年擢福建巡抚。现仅按罗遵殿殉国前八年间的正常收入计算，其薪金也不下十万两白银。如果再加上前十几年的官俸，总收入不少于白银二十万两。
       然而，罗遵殿死后家里居然无钱举丧。他既未建庄园，又未置田产，要么是他生活奢靡，将钱财挥霍一空？带着疑问我走访了许多罗氏后裔，他们都说壮节公向来生活简朴，无内妾外室。而且，他回家省亲时，每次都在湖北黄梅与宿松交界的停前驿下轿，步行几十里山路走到家。此等美德，着实令人钦佩之至。
       那么，罗遵殿的钱到底用到哪里去了呢？从表面上看似乎这是一个无解之谜。其实，只要厘清罗遵殿在各地任职时的作为，认真分析其公而忘私，体恤民情的为官之道，就不难找到答案。他的钱不外乎用于救济饥民，兴修水利上。
       罗遵殿为官期间，中国正处在内忧外患之际。外有英、法帝国主义的入侵，两次鸦片战争都发生在这一时期。内有太平军和捻军攻城略地，清廷既要攘外，又要安内，致使国力日渐衰弱，财政极度匮乏，根本无钱用于赈灾济民。作为一个地方官，要想造福于民，保一方平安，必须无私奉献。罗遵殿正是这样做的才赢得万民称道。相比之下不少贪官污吏趁机大发国难财，而罗遵殿却能独善其身，实属难能可贵，其清正廉明为世人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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